得打破现下这种古怪的气氛!沈青当机立断,说道:“我方才小憩,现下恐怕发髻都有些散了,这幅样子面见陛下实在不妥,您先去正厅小坐,等我梳洗好再说吧。”
白渊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抬眼静静看了她一会,笑的一派温良:“师父无论怎样都好看。”
沈青看他敛了眉眼里那股冷意,仿佛眼里只有自己的样子,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经起来:“陛下.....”
白渊却已经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梨花木梳妆台前拿了一柄手镜过来,
这个也是他之前送过来的,是把泊来的西洋水银镜,做得很是Jing巧。
他一手执着镜子坐在榻前,一双桃花眼眼波潋滟,笑道:“师父要是想整发,我就帮师父拿着镜子吧。”
.....这这这成何体统!
沈青正要摆起帝师的架子严词拒绝,白渊却偏了偏头,放下镜子凑上来:“师父不愿意?那我来替师父整发。”
“不不不,使不得!”沈青连忙伸手把他按了回去,“陛下还是帮我拿着镜子吧。”
白渊从善如流的拿起镜子,乖乖的应了声好。
....这个坏崽,沈青总觉得他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对着他拿着的镜子手法粗暴的快速整了整发髻,“好了!”
白渊似是无奈的笑了笑,随手放下镜子,抬手拢向她的发髻,语调很温柔,轻笑道:“瞧您,玉钗都松了.....师父您掌云浮晓天道,从来都不显喜怒,徒弟曾许过个心愿,便是有日能见您的心境因我而变,本以为到死也不可能成真......谁知,我也有能被上苍垂怜的机会。”
他的手指细细柔柔的抚过她发间,为她紧了紧将坠不坠的玉钗,沈青僵着任由他为她整发,心下一片乱麻,却不知为何也没有想到要躲开。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被白渊放慢了几倍不止。他低下眼,看见她Jing致玉白的耳垂和衣领露出的一片雪色后颈。太近了,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她身上的香气萦绕着他,仿佛一个旖旎悠长的梦境,将他困在其中半生。
他忍不住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用侧脸轻轻蹭着她的脖颈,低声道:“师父,我好难受。”
沈青原本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得够呛,听到他这句话后心尖顿时一揪,有些害怕。她离宫两年,白渊又羽翼未丰,保不齐有哪个心怀叵测的jian人给他下了什么毒。沈青听他声音又低又哑,还有些轻喘,更是忧心,也不敢移动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焦急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师父。”
白渊将脸埋在她肩窝,眼神幽深隐忍,听到她如此紧张自己,忍不住轻轻一笑,又作出了更委屈的情态:“哪里都难受,我胸口好痛,师父。”
胸口痛,完蛋,难道是心脉有问题?白渊虽然年纪小但
向来性子冷淡,哪里用过这种口吻说话,肯定是真难受。沈青更急了,抬手一遍遍的顺着白渊的背,忍着他的气息扑到自己颈间引起的战栗,急道:“先起来,我来给你把脉。”
说完却听白渊喘的更厉害了,他伸手揽住沈青,蹭了蹭怀中人的肩窝,低声说道:“再等等,师父.....让我缓一缓。”
沈青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顶着快要红透的半边耳朵,静静等着白渊好转。
他也知道这片刻单向的温存,不过是自己蒙骗巧取得来的,于是恋恋不舍的起身,抬起头之前轻轻在沈青肩上落下一吻。
很轻很轻,极难察觉,像他不敢明示给她的隐秘心思。
沈青这会满脑子都是这个世界的各种毒物蛊术,自然也是没觉察出异常。见他好转连忙让他坐在一旁,见他脸色确实苍白,抓起他的手腕便为他诊脉。
嗯,气血有些亏空,最近是不是疲劳过度......没有中毒啊,难道是心脏有问题?心律不齐?
“好像没什么大毛病。”沈青转过头,见白渊只是支着下巴专注的看着自己,看到自己转头便反应迅速的点了个头,神情很放松。
.....牙根突然有点痒。
沈青有点无力,板起脸另起了个话头:“陛下这几年朝堂之上睥睨纵横,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韦氏一党奄奄一息,暗中曾与我那几位皇兄勾结过的官吏也尽数料理了,心思大的老臣俱捧到空里,我重整了六部,去岁那场春闱也提了几个有实干的儒生....”白渊说起这些来,已经丝毫看不见两年前青涩的影子,娓娓道来条理清楚,想了半晌又补了一句。
“....摄政王一党脉系复杂,最近更是韬光隐晦,几次暗斗中都没能捉住他什么把柄。”
陆杭安....沈青沉yin一会,她在长留这两年陆杭安也时常会遣人送些东西上来,倒是从没有带来只字片语。又想起之前扳倒韦后也算是借了他的力,于是出声说道:“陆杭安行事虽张扬不羁,然而倒不是诡诈恋权之人,陛下也可先试探观察一番再行出手。”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