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接起,懒懒地开启第一个音节。
“喂。”
“喂,小楚,”熟悉的声音再次奏起,温柔得像春风拂面,因为长期待在国外中文发音也越来越不标准,“好久不见了。”
“……”
是江武宣。
得。
他妈的。
越不顺心的时候,傻逼越多。
她今天是彻底废了。
楚祈的音调转了个弯,迅速切换成不耐烦。
“有什么事儿?”
“我今天回国诶。”江武宣的身边有点吵,还有点隐隐约约的机场里的广播声。
他在那边笑yinyin的,“你不来看我?”
“……看个西瓜。”
“你想看西瓜我也可以啊。”江武宣突然认真起来,“小楚,我们见一面吧。”
“……”楚祈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神经病吗你?我是你想见就见想丢就丢的?”
“当初你一声不吭地就要离开,多少人劝过你留下可是你有听过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想法。”
“别想拿过去的情谊绑架我。”
“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她妙语连珠,却气喘吁吁。
很多话,像沉重的旧书,挤压在心底最底层最破烂的书架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堆放得越来越多,书架也越来越破烂。
中间落下个凹槽。
又丑又脆弱。
她不想在像以前那样卑微了。
江武宣在对面默默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她说完了,才接过话茬,“可是,小楚你有问过我吗?”
楚祈顿了顿,“什么?”
“你当时有挽留过我吗?”江武宣一字一句地强调,“如果说,你当时像阿飞他们一样,叫我留在中国,我也许真的会为了你留下来。”
楚祈听罢,差点笑了出来。
“少来了,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当年的那个楚祈了,你爱去哪去哪,和我无关,知道吗?!”
她大声地对着话筒咆哮,“还有,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的那个case我是不会接的,我们公司优秀的会计有很多,我并不是其中一个!况且我现在是做管理的,没必要配合你。”
“就这样,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楚祈恶狠狠地一把把电话挂断。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
该死。
原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侵蚀,不说身经百战起码也得百毒不侵了吧。
可没想到,她压根就不像她说的那样洒脱。
她还是原来的那个楚祈,一点都没变。
要命了,她根本就做不到口中的潇洒。
楚祈身子往后微腆,贴在木制的靠椅上。
陡然想起,当年的那点大学的那点事。
江武宣,陈志飞,还有楚祈原先都是一个大学的,只是陈志飞江武宣和她不一样,他们是学校里研三的,马上就要毕业。
可是她却是初来乍到的大一新生。
本来学校原先是找了很多志愿者来帮助新生们搬行李,带他们逛学校使得快速地融入这个集体,认识一下学校,结果,因为太想逃脱楚怀霞的掌控,楚祈便早早的来到了学校。
学校里那时候志愿者还没到位,她也不知道,宿舍楼该往哪边走。
报完道过后她就迷路了。
从小到大,她虽然看上去那么无所不能,但偏偏有这么一项弱点。
就是路痴。
她常常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虽然说小时候有教“面对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南,右边是北”。
可是这样的口诀真正运用到实际里时,她却分不清了。
站在雕像前,她一时也迷失着方向,不知该往哪往哪边去。
笔直地叉腰站着,和旁边的雕像一般无二。
等了一阵,荒无人烟的路上都没来一个人。
她恹恹地,像游泳一般双肩往后一收,伸了个大懒腰。
结果,手这么往后一扔的时候却打到了某人。
“嗷。”
“哇阿宣你没事吧?”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很违和地使出一个大力拳,还不偏不倚地砸到江武宣的胸口,江武宣没有防备,被砸得连连后退,退撞到刚上来的陈志飞。
结果陈志飞自己也是刚踩上台阶的四分之一,没站稳,被他这么一弄,两个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节节退后。
而且,是以摔跤的姿势。
楚祈震惊了,没想到这两个彪形大汉那么弱鸡,赶紧跑过去扶。
结果江武宣直接下意识地往后又砸了一个台阶,连连摆起手来,尴尬地笑着看她,“不,不用了。”
“我自己,起的来。”
“你他妈能起来倒是起来啊!!”陈志飞怒吼,“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