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昔心沉到底,竟然没能救出来,那再救岂不是?她苦着脸嘀咕道:“这么巧,竟会碰上那个猪刚鬣。”
源遐想了想还是没跟他说朱刚烈可能是特意去抓不虚的,他只道:“别太担心,还有时间,不虚还有得救。”
慕昔现在脑子有些乱,“猪刚鬣看到有人去救不虚,会不会对他更严苛?”
“反正晁焕都已经下令他登基后将他们全部问斩,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朱刚烈还能怎样?”
也是,但现在还能怎么救?就一天了,“晁焕后天就登基了,现在还能怎么办?”
刚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老镇国侯的声音在静夜下乍响:“昔昔,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慕昔转身,看见祖父正走出院门,她以为祖父已经睡下了,没想到竟然这时候醒了,她赶紧走到他身边,含糊道:“正好有些事情要请教郡公。”
老镇国侯眯着眼瞟向源遐,源遐向老镇国侯行了个礼。
老镇国侯威严的发问:“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一定要现在这大半夜的说?”
现在并没有到大半夜的,但慕昔也没法纠正,她陪着小心道:“祖父,您不是睡下了么,怎么醒了?”
“我老头子醒睡,有一点动静就能醒。”
他们离了内室那么远,声音这么小,里面怎么可能听得见,但慕昔赶紧赔罪道:“都是孙女不好,孙女是有些事想问问郡公,没想到吵到了祖父。”
“要问什么事?”
慕昔赶紧敷衍道:“就是现在外面的情况,孙女想知道现在外面怎样了。”
“那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然还是老样子,叛军占据了京城,”慕昔又赔笑劝道:“祖父,孙女扶您回去休息吧。”
老镇国侯又犀利的看了源遐一眼,这才转身,慕昔也偷偷看了他一眼,示意有事只能明日再说了。
源遐看他们走了进去,眼神黯黯的。
第二日,叛军在京城满大街的张贴告示,告示上称若是今日酉时前镇国侯府的大小姐还不出现,就会在刑部大门前将翰林院的颜不虚问斩。
今日酉时前问斩,已经不用等晁焕登基了。
晁焕这会儿正忙着为登基做准备,属下要提前杀一个翰林他可没工夫理会。
慕昔现在源府深闭处,虽然满京城的告示,但她也是一点都不知晓的。她一宿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事,劫狱既然失败了,那就劫法场,总是要试一试。晁焕要问斩的人有好几千,应该还是有机会从中救人的。
慕昔陪祖父吃了早膳后便以去看看华阳公主的理由出了门,她立即冲去华胥阁找源遐,想跟他商量劫法场的事,但却被告知源遐此刻不在,已经出去了。
慕昔有些沮丧,只能先回寝居,等了大半日,源遐还是没回来,她问源家的家仆郡公去哪了,源家家仆也不知道,她又问阿逗可在?家仆说阿逗也不在。她只能回去继续等。
慕昔等得心焦,实在在屋内坐不住,便直接走到寝居前的岔道上张看。久久地等不到人,她正有些灰心丧气,就见源府的一名家仆领着阿福从一条道上过来了。
慕昔奇怪阿福怎么被人领着,走上去问怎么回事,源府的家仆给慕昔行了个礼道:“小的见这位小兄弟在外面直打转进不来,知道他是姑娘的家仆,就把他领进来了。”
慕昔瞪了阿福一眼,看来他又乱跑了,现在寄居别人的府邸,她早就给她那些一同来的家仆发过话了,让他们不要乱走动,凡事都要听源府的人的话,别给人添麻烦。这个阿福,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每日都会跑到街头巷尾打听各种消息,然后回府汇报,但现在是在别人府邸,这里又错综复杂,他们都不认得路,出得去也进不来,闹不好还会把敌人引过来,她叮嘱又叮嘱,他怎么还是瞎跑,自己还进不来了,还要源府的人把他领进来。
慕昔对源府的家仆道:“有劳了。”
“姑娘哪里话。”源府家仆对慕昔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慕昔又看向阿福,没好气道:“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跑的吗?又不认识路,跑丢了呢,再把坏人引进来。”
阿福咬着手指,眼内都是害怕,慕昔看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忍心再骂他了,只是叮嘱道:“以后不准再瞎跑了知不知道,刚刚跑到哪去了?出府门了吗?有没有被外人发现?”
阿福摇摇头,但又立刻点点头,慕昔不知他要表达什么,“阿福?”
阿福支支吾吾道:“奴婢出府门了,但没有被人发现,奴婢很小心。”
慕昔叹了口气,训斥道:“以后不准再往外跑,知不知道,很容易把坏人引来。”
阿福点点头。
慕昔又随口问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阿福战兢道:“到处都是告示。”
“告示?什么告示?”
阿福又咬着手指道:“告示上说若是姑娘酉时前不出现,就在刑部大门前将颜二公子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