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国侯接过慕昔递给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后道:“没聊什么。我们现在寄居在别人家里,所以凡事都要注意,不要到处乱走给别人添麻烦。”
慕昔应声是,道:“不会到处乱走的。”
“你上次说你父亲是源遐帮忙放走的。”
慕昔说是,“他家跟长乐伯府有些过节,就帮我们了。”
老镇国侯又喝了口茶,缓道:“罢了,他帮的忙以后祖父自会谢他,不会欠他人情。”
慕昔点头,继续侍立在他身边。
老镇国侯刮了刮杯沿,忽然道:“你应该跟陛下一起去蜀地的。”
慕昔不知道老镇国侯为什么想起来说这个,只道:“祖父,您当时还没醒呢,我怎么能离开您呢。”
老镇国侯放下杯子,“我一把老骨头,醒不醒的又有什么关系,你跟陛下早就定了亲,竟然一直拖到现在,陛下既然来接你了,你当然应该跟陛下走,你在陛下身边也好照顾陛下,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慕昔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祖父为何一下子反应这么大了,但想着自己的婚事被一拖再拖,祖父自然很担心,现在自己跟陛下又分隔两地,长安又沦陷,祖父着急也正常,因此开玩笑道:“您昏迷着我可不敢走,谁让您不早一天醒来呢,您要早一天醒来,我们就能和陛下一起走了,您还能做他的幸蜀大将军呢。”
老镇国侯吹了吹胡子瞪了她一眼,正要再说什么,就见翡翠进来通报说华阳公主来了。华阳很快就走了进来,虽然她现在才一个月,但慕昔总觉得她已经把肚子给挺了起来。不过看她进来,自己倒也松了口气,华阳一向特别能讨老人家喜欢,以前经常能把祖父说乐了。
老镇国侯显然没想到华阳公主这个时候会过来,他也知道她怀了身孕,便赶紧起身道:“你这孩子怎么来了,外祖父正想去看看你呢。”
华阳公主一走进来就叫道:“外祖父,我可想您了,他们说您醒了,我就赶紧来了,这个源遐,竟然敢把您打晕,等我去骂他。”
老镇国侯哈哈大笑,可一看到华阳他就想到自己的女儿,他这把老骨头都还活着,自己的女儿竟然薨了,偏偏还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他醒后简直就是翻天覆地,不仅帝后已经薨逝,太子已经登基,叛军还攻陷了京城,新皇已经西行,他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华阳跟慕昔对视了一眼,知道老镇国侯又想起了伤心事,华阳赶紧上前安慰老镇国侯,没多久华阳就又把老镇国侯说乐了,慕昔也陪着他们说笑,老镇国侯已经一扫之前的情绪,慕昔看祖父心情变好,心下宽慰。
许久过后,慕昔担心华阳身体,她毕竟怀了身孕,还是要多休息为妙。老镇国侯觉得也是,催她赶紧回去休息,华阳只好告辞,慕昔也起身说送她回寝居。
出来后,华阳公主问她:“怎么了,一直感觉你有心事。”
慕昔说没什么,现在这种处境她怎么可能没心事。
华阳公主耸耸肩,又道:“你说源遐······”
“什么?”
华阳公主看看自己的指甲,又看看前面,又看看自己的指甲,幽幽道:“我都还一直没去谢他呢。”
“谢什么?”
“他的人救了我和驸马啊。”
哦,原来是说这个,慕昔道:“你被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回长安,等有机会你再谢他就是,他不会怪你的。”
“我是说,反正,应该是因为你他的人才救的我和驸马,所以我直接谢你得了。”
慕昔讶异,“为什么不是因为大长公主?”
华阳公主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我跟驸马讨论了一下,觉得是因为你,当时黑衣人是请你来源府暂避的,又不是请我。”
慕昔想了想当时,当时太紧张,没太注意这些,“你不就在我身后吗?”
华阳公主哼一声:“我若在你身后,就以为那些黑衣人是在请我,那我不就是狐假虎威了吗?”
什么狐假虎威,慕昔觉得她用词不当:“我当时挡在你前面呢,自然叫我了。”
华阳公主又哼一声,“没有的事,他请的你,我跟驸马只是顺带。”她又用右手撑了撑自己的腰,左手抚了抚自己还非常平坦的肚子,“所以我也不去谢他了,直接谢你就行,这里的吃穿用度就直接谢我姑nainai了。”
慕昔越听越觉得怪异,正要再说话,就见驸马正从前面走过来,他看到她们更是加快了步子走到她们跟前,华阳公主问他怎么来了,他道:“看时间这么久了所以来看看,你刚怀上,要多多小心。”
“我知道,”华阳公主道,“我正跟昔昔说源遐的事呢,我说这源遐······”
驸马立即打断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你少瞎说,累不累啊,赶紧回去休息吧。昔昔,你别听她胡说,孕妇就会胡思乱想。”
慕昔一笑,“你来得正好,赶紧扶她回去歇着吧,刚刚一直陪着祖父聊天说笑呢,我真怕她太累了。”
华阳公主撇了撇嘴,对慕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