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担心你啊!
这样一句话,顾莞隐隐约约记得从前的叶七好像也对她说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对她说过了。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了,”我真的没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错,你口中的‘小叶管事’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听顾莞娓娓道来,顾念溪这才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当初在金陵时,顾莞身为查良河膝下最受宠的干女儿,已在外置办了宅院,可以自己在院子里生活,她嫌弃院子里憋闷,便时常去金陵一家茶馆喝茶。
茶馆里的茶不算味道很好,更不算热闹,却是环境清幽,有个姑娘很会弹琴,所以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去坐坐。
很快她就发现了叶七。
叶七相貌儒雅,身形俊朗,也是经常喜欢坐在角落里喝茶。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些眼熟,却不曾打过招呼。
有一日,她去茶馆喝茶,不曾想遇到了几个登徒子,那几个登徒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语言轻薄露骨,还抓着她的手想要带她走。
那时候她身边就带着四个丫鬟而已,后来还是叶七身边的人出来替她解了围。
如此一来,她与叶七也就熟识起来,平日里经常一起喝茶聊天,这才发现两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喜欢汝窑青花瓷器,喜欢前朝大家聂无双的曲子,喜欢喝明前龙井……两人是越谈越投机。
后来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叶七住到了她的宅子里去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她是故意勾引在先的,她知道自己不久后要进宫,虽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很多,进宫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她一想到一辈子要与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在一起……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想要在进宫之前好好享乐一番。
所以她说的没错,当初她的确存着玩一玩的心思,毕竟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吃亏的又不是男子,哪个男子不愿意?
甚至叶七在欢好时说要娶她为妻,要说出自己的姓名与来历时,她也是轻轻的捂住他的嘴道——七郎,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什么事情都不管,什么事情也不问,这些日子只要做我们自己就好了,什么成亲不成亲的,以后再说不好吗?
所以到了最后,叶七的话到底是没有出口。
从前她对男人都是逢场作戏,也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和叶七朝夕相处三个月,她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这个儒雅俊朗,心细如尘的男人。
他是哪里人?
住在哪里?
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她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是,她不敢问。
因为她知道,人的欲望都是无限的,知道了他是谁,住在哪里,以后都要日日惦记着,这又是何必呢?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没有未来的啊!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进京的那一天来的那么快,所以在离开之前,她说了很多很多伤人的话。
她知道,她的七郎也是认真的,若她突然不见了,肯定会到处找她,会惦记她的。
爱而不得,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正因为喜欢他,所以她喜欢叶七一辈子都过得好,当初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是希望他不要再惦记着自己,早点娶一个好女人为妻。
哪怕,哪怕这些快乐的日子在他的记忆里只是一场噩梦,她也不在乎……
顾莞把所有事情讲完的时候,已满脸是泪。
顾念溪却是被狠狠震惊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不是,姐姐,我有件事情不大清楚……这进宫的秀女都必须是处子之身,就算是侥幸选秀的时候被瞒了过去,可到时候侍宠的时候……难道不会露馅吗?”
“这你就不懂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点小事儿,又算是什么问题?”顾莞擦了把眼泪,总算是平静了些,“算了,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阿圆,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顾念溪乖乖“哦”了一声,胡乱想着这件事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起来时,顾莞已经起来看琴谱了,看她满脸憔悴的样子,应该是一夜没睡。
顾念溪略用了些早饭,就直接去了宁国公府。
苜园里。
宋宴见到顾念溪时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的小姑娘第一次过来找他了,他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转而一想,昨晚上是风平浪静的,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念溪低声把顾莞与叶七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好这件事没对官妈妈他们说,要不然闹开了多难看?对了,之前不是你跟我说过小叶管事想求娶陈嬷嬷的侄女为妻这事儿没成吗?怎么昨晚上小叶管事与我姐姐说,他马上就要成亲了?”
要早知道如此,她是怎么都不会答应说要阿魏与叶七相看的。
宋宴原本是打算给宋老夫人请安过后再去看看顾念溪的,没想到顾念溪一大早就过来,还带来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件事你放心好了,之前我还听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