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溪挽着顾莞的手走了过去,笑眯眯打招呼,“小叶管事,你好厉害呀,之前我就听老夫人说过你学问了得,这么多人凑在这里,就你一个人把这谜底猜出来了……最近我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你在忙些什么?”
叶七还是没有接话。
顾念溪皱皱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顾莞面上,当即觉得纳闷——这是怎么呢?
从前不是没有登徒子这样看过她们姐妹两人,只是叶七好歹也是宋宴身边的管事,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么会这般失态?
顾念溪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小叶管事,姐姐……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她看到两人都微微点点头。
顾念溪只觉得这两人关系应该很熟,但如今怎么看怎么尴尬,最后只能解围说去酒楼歇一歇。
宋宴替他们定的是天香楼最好的包厢,陈三爷一见到顾念溪,那就像是见到老祖宗似的,一口一个“就算是没有宋大人,只要顾姑娘一句话,这包厢我也得给您留着”之类的话。
他能不把顾念溪当成老祖宗嘛,万一顾念溪哪天撂挑子不研究新菜式,亦或者不开馆子了,他们天香楼只怕再也炒不出什么新菜来。
嘴上的话说的倒是好听!
顾念溪是见多了这样的人,“过了元宵没多久就是端午,天香楼位置绝佳,到时候还望陈三爷给我留个包厢让我坐着喝茶了。”
陈三爷脸上的笑容一滞,却还是说“好说好说”,继而把顾念溪等人迎上包厢。
宋宴恰好定了三间包厢,顾念溪分了一间给魏子羡与清平郡主,分了一间给顾莞与叶七,她带着官妈妈等人分了一间。
官妈妈等人去河边看花灯,如今一回来见着好像情况有点不大对,拉着顾念溪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才我们去河边时,你们正猜灯谜猜的正高兴,大姑娘还笑眯眯的,怎么一转眼好像就不大对了?我看大姑娘眼眶还红红的,为什么她会和小叶管事在一起?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顾念溪也是一知半解的,只隐约猜到叶七应该就是姐姐要找的那个人,他们之间,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儿?
顾念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能道。”这,我也不清楚啊!”
此时此刻隔壁包厢内。
顾莞与叶七相对而坐,外头是喧嚣一片,可这包厢里的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期间有伙计上来添茶送水送吃食,原本想说两句吉祥话的,毕竟陈三爷说了这宋宴的客人得小心招呼着,如今他们背后的主子倒了,像这些达官贵人是一个都不能得罪,可见这包厢里的气氛……莫不是要账的?
也是怪了,哪有大过节的来要账?
伙计是一肚子嘀咕地走了。
最后还是叶七开口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莞姑娘,之前我就听我爹说过顾姑娘寻到她姐姐,没想到莞姑娘竟是顾姑娘的姐姐。”
声音是不咸不淡的,眼神之中也是冷冰冰的。
顾莞阅男无数,毕竟是从小被悉心教养过的,可如今面对着叶七,却是心里慌得很,“七郎,我……当初我是没有办法,所以才说出那样的一番话的。”
“说出什么话?原来莞姑娘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啊,我还以为莞姑娘贵人事多,早已经不记得我了。”叶七平日里对谁说话都是斯斯文文的,就连对待庄子上的佃户,也从未有过不耐烦的时候,可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比刀子还叫人难受,“当初不是莞姑娘说,你我之间不过是露水情缘,你阅人无数,从未想过嫁给我为妻,还说不过是因为在金陵寂寞了,找我打发打发时间。”
“呵,当初莞姑娘说的话,我都记得……怎么,莞姑娘如今还没寻到合适显贵男子嫁了?又为何看到我时是这样一幅表情?觉得我是宁国公府的管事,又可以利用一二呢?”
顾莞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呢喃道。”七郎,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你想的这样……当初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叶七倏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那请莞姑娘告诉我当初的你又有什么苦衷?呵,真是好笑,你我同床共枕几个月,我到今日才知道你姓顾!”
顾莞嘴巴动了动,她知道叶七说话难听,可当初离开叶七时,她说的话比这难听百倍。
她要说什么?
说自己当初为入宫复仇,害怕叶七惦记自己,所以才说出那么多伤心的话?还是说如今翻案在即,她可以与叶七长相厮守了?
她可是听顾念溪说起过叶七的,这人与宋宴一起长大,从小是扬州宋老夫人身边的,可以说相当于宋老夫人的半个孙子,自己愿意和他长相厮守,那他了?他愿意吗?
当初她与叶七在一起时是处子之身,可最后逼叶七离开时她骗他说当初不过是自己小日子来了,还说像叶七这样雏儿她睡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过是床笫之间的消遣而已……如今再解释,谁也不会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