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宫传来音讯,定是授了太子之意,他或许有要事同她相商。
她倒是想瞧一瞧,萧见黎这回又要耍什么花招。
台路见林海嫣二话不说直接离开,又问道,“先生去哪?”
“东宫。”
一踏入东宫,就看到东宫的一个小黄门笑脸相迎,“太傅可算是来了。”
林海嫣冷声问道,“太子殿下人呢?带我去!”
小黄门微微一愣,复而笑道,“太傅请随小的来。”
走进正堂,林海嫣见萧见黎安然端坐在正位,不禁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为何装病?”
萧见黎侧身为林海嫣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林海嫣手中,“太傅请。”
林海嫣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小口,听得萧见黎娓娓道来,“孤不是装病,孤……是真病了。”
抬眼一看萧见黎,却见萧见黎的嘴唇失了几分鲜活,其余地方倒是没一点儿变化。
这也能用“卧床不起”四字来形容?
“太子殿下,陛下昨日已经将您的答卷拿走,不知陛下同您说了什么?”
萧见黎放下手中茶盏,“父皇并未找孤前去。”
林海嫣正要说话,一黄门匆忙上前,“太子殿下,陛下宣你入宫,说是谈了谈会试的事儿。”
萧见黎拢了拢衣襟,起身准备前往大内皇宫。
“陛下还说了,太傅也得去。”
林海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瞪大杏眼惊道,“陛下同太子谈论,找我作甚?”
小黄门摆首答道,“小的可不知道,太傅去了就明白了。”
林海嫣被逼无奈,只好随萧见黎一同进宫。
“太子殿下,您说说,陛下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林海嫣的双手不断绞着衣袖,活像个做错事等候听罚的小孩儿,双眼中不知不觉出现莹莹泪光。
“太傅哭什么?不过小事一桩而已。且不说孤能否骗过父皇,就说纵使此事败露,父皇也只会觉得孤不想去崇文馆,故而一味逼你。太傅到时候大可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孤都没哭,你哭什么?”
林海嫣仰头见碧空如洗,愣是没将眼中的泪水流出,“微臣没哭,只是后悔。微臣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帮太子殿下作弊。此事若是被众人发现,微臣一世英名恐要葬送于此。”
萧见黎含笑道,“身为储君,竟还在会试时,勾结贿赂考官,谋求私利。如今被父皇叫去,还是喜笑颜开。按太傅的说法,孤倒是全然不顾颜面呢?”
“可是微臣已经做了这事儿,还没收到贿赂。”
萧见黎逐渐俯下身来,望着林海嫣沾了点滴水光的鸦羽,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靡靡道,“那太傅想要孤怎么贿赂呢?”
第三十章
一股龙涎香的味儿隐隐萦绕在鼻尖,久久挥之不去。
林海嫣抬眼见萧见黎身着深紫松薄鹤氅,如玉的肌肤隐现软绒狐毛中。眼线轻轻扫过。
“殿下,走吧!莫让陛下等急了。”林海嫣微咳一声,偏过头来,又不自觉往后后退几步。
萧见黎见林海嫣转身离开,暗下低笑一声,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旋即连忙跟上。
走进大殿,宣德帝端坐于大殿中央,四下并未灯火,而周围的窗牖皆已经被关上,整个宫殿笼罩着一种莫名Yin森可怖的氛围。
林海嫣不禁打了个寒颤,复而又快速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时人常说宣德帝早前凶狠暴戾,只是近来年温和不少,发怒流血漂橹之时也偶尔有之。
“微臣参见陛下!”
宣德帝抬眸,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太傅来了啊,坐吧。”
两旁皆有三四凳子,林海嫣行大礼道,“不知陛下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啪”地一声,一叠竹简被甩在地上。
在大殿之下,林海嫣距离宣德帝并不算近,看不清宣德帝脸上的表情,正不知所措时,萧见黎俯身捡起地上的竹简。
“父皇,如今裴太傅安顿泰州之事,泰州理应不日平定。”萧见黎的声音格外平静,不见一丝动摇。
“朕今日唤太子前来,并非为泰州之事。”宣德帝瞥了萧见黎一眼,“孤瞧了一眼太子的试题,上面的字儿……怕不是太子自己写的吧。”
林海嫣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萧见黎上前正色道,“儿臣抱恙在身,望父皇不要多加追究。”
“这上面的字儿,还不如你幼时写的好。”宣德帝已然是动了怒色,但看到萧见黎嘴唇略有发白,想来确是染了风寒,便不再呵责。
萧见黎接过宣德帝递来的会试试卷,这卷子上有一些褶皱,全是他闲暇时无聊折的。
这卷子确实是他的不假,但却不是他写的。
林海嫣的目光不经意间朝萧见黎见黎晃,正好对上萧见黎疑惑不已的眼神。
按理来说,林海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