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嫣顺着众臣的目光,一下便找到萧见黎,只见萧见黎身穿一袭华美的锦纱衣袍,他一双丹凤眼扫过她的眼睛,眉目间尽显昳丽风流。
这人生的倒是好看,就是性子淡了些,摆着张臭脸,倒像是自己欠了他万两黄金似的。
“太傅为何一直看孤?”
林海嫣脱口而出,“因为您样貌……”
四下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敛眉屏息,纷纷朝他二人看去。
还未等林海嫣将嘴边“好看”二字说出,只听得萧见黎冷声对她质问道,“你说孤样貌不佳?”
萧见黎听后,稍加一愣,随后不禁轻笑一声,“这话从旁人口中说出,孤定要罚他对我。但从太傅口中说出,倒也不足为奇。”
饶是林海嫣对萧见黎心有不悦,但不可置否的是,他的眼睛确有几分好看。萧见黎的眼尾虽略显尖锐,满是冷淡的凉薄之感。但笑的时候,却有显得多情而轻佻。
林海嫣嫣然笑道,“微臣多谢太子殿下Jing心准备的黄金棺椁,只是现如今微臣既已无事,自然无福消受此物。”
“你且收着吧,孤知道你太傅府……有些寒酸。”萧见黎的目光饶有玩味地掠过林海嫣的头顶,有意戏谑道。
还未等林海嫣启唇,周遭的老大臣开始劝解道,“既然太子殿下都如此说了,太傅您就暂且收下吧。”
“对对对,人家太子殿下这事美意,太傅莫要多想了去。”
……
林海嫣下巴微微上扬,几缕冬阳洒在她的脸颊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仿若神妃天女。
正当诸人以为林海嫣会宁死不屈地歌以咏志时,只听得这位温润如玉的太傅缓缓说道,“既是太子相赠,微臣岂有不收之理?”
萧见黎稍加一愣,眸底掠过一道Jing光,林海嫣的答复倒是出乎意外,只淡淡道,“哦?”
“莫非堂堂太子殿下……不舍得?”林海嫣直视萧见黎颇为凌厉的目光笑问道。
第二章
“孤还有要事,先行一步,适逢也有人来寻太傅。”萧见黎云淡风轻的说道,继而负手离开。
林海嫣回首一望,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十四五岁少年。
“想来先生也是累了,不如同我一起回府。”
林海嫣听得他唤了声“先生”,顿时想起自己的身份——古代的太傅!
林海嫣故作镇定,拍了拍台路的肩头,随口说道,“你的课业不错,假以时日,定大有作为。”
“多谢先生!台路一定勤加练习,争取早日考中科举、为国效力!”
林海嫣这才知晓眼前这少年名唤台路,便想从台路嘴中了解更多原主的情况。
走过穿堂,影壁后的垂花门与正门相对,檐上的雕花砖上留有枯败的藤蔓。
按理说,原主身居太傅高位,为何自己的居舍如此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如今看来,太子说她穷困,此言非虚。
“先生放心,等这个月的月例发了,我这就派人把廊下的立柱和游廊上一道新漆。”
林海嫣见朱红大门上的漆缺一块、少一块的,不由得叹息道,“罢了,你今日便找人修葺此地。”
“可是……先生,这月的月例还未发。”
“我不是还有副黄金棺椁吗?卖了得值不少钱吧?”
台路不由得挠挠脑袋,“可这棺椁毕竟是太子殿下……”
“既然太子将此物赠于我,再无收回的道理,无需担心此事。如今我捉襟见肘,将其抵押出去,并无大碍。”
台路听后,只好颔首道,“先生说的甚是,之前先生险历鬼门关,定是饿了,先生想吃些什么?”
“平日的餐食则可。”
不过片刻,桌上呈放一碗粳米饭和一碟腌冬菜,林海嫣无甚食欲,奈何现如今人生地不熟,只好闷声一口一口吃下。
“哦,对了,台路!我如今重伤未愈,旁的事情你便都回绝了吧,等日后我恢复再说。”
台路眼眸低垂道,“先生理应知晓,大多事儿都是不可推拒的。弟子深知先生不愿见太子,故而才以死相逼。但如若圣人真下了旨意,先生难道要再一次头撞兴庆门?”
原主头撞兴庆门?这是怎么回事?
“你多虑了,若是圣人有旨,身为臣子,我此番必定遵从圣意。”
“虽说太子为先生花重金打造黄金棺椁,但先生苦太子久矣,太子必然记恨在心,先生日后还需万分小心。”
林海嫣放下手中碗筷,轻轻抽出腰间白净帕子,擦拭自己的嘴角,而后缓缓偏头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苦太子久矣?”
台路后退一步,拱手道,“学生无状了。”
“无妨,你且说说。”
见林海嫣执意追问,台路拱手一揖,“先生以为当今太子不学无术,不堪太子之位,故而屡次三番规劝圣人废黜太子。然圣人不以为意,反招先生入东宫传经讲学。先生进退维谷,这才头撞兴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