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心里一动,心说难道太后这是要给他们牵线?
前世的时候,她和苏锦熟悉得并没有那么快,第一年的家宴,她没有好意思带他一块儿来,自然也就没有在太后跟前露脸的机会,后来他们便渐渐地互生了情意,也就不需要别人来牵线搭桥了。
太后在她的婚事上,一向颇为开通,苏锦和她在一起久了,朝中渐渐地生出不少难听话,他老人家却从未阻拦过,一直到后来,苏锦自认是恭王同党,她顶着满朝压力,要纳他入后宫,那一班子大臣整天血谏死谏的,他也从未多话过一句。
他只对她道:“哀家老了,不管你们孩子间的事,你只要自己将人认准了就行。”
照他这副架势,要是今天突然来了兴致,给她和苏锦拉一拉红线,她觉得倒也很符合他老人家的做派。
于是楚滢心怀暗喜,面上却要假装刚正不阿:“父后,您说什么呢,您没瞧苏大人脸都红了?”
太后却笑得合不拢嘴,“男子到这个时候,都是羞的。但天下间的男子,也终是要嫁人的,如今在这里的没有外人,怕什么,大胆地说。”
说着,就向苏锦问:“苏大人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的话,二十五了。”苏锦低声道。
这个年纪,别说是男子,即便是放在女子身上,也算是大了,至今尚未成亲,很是不寻常,因而朝中的那一拨老古板,例如倪雪鸿,明里暗里都笑他是太过要强,没人敢要,要将自己熬到孤老了。
但楚滢知道,他其实只是志不在此。苏锦一向以为,男子不该被捆在生儿育女上,女子能做的事,男子样样都能做。
他这样的人,多数女子既怕他,又厌他,归根结底,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男子罢了。
但是楚滢不怕,她打心眼里觉得,苏大人就是天底下第一好,苏大人哪里都比她强,她倾慕他,喜欢他的所有。
“哦,二十五了。”太后缓缓点头,“但是你既有才学,有志气,相貌又生得好,依哀家看,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楚滢都快给急坏了,插话道:“父后您倒是别光说呀,您替苏大人看上谁了?”
她感到身边苏锦的手微微一动,像是恨不得拽住她的模样。
太后瞧她一眼,“你这话说的,哀家不过问问,哪里就有这么快了,你急什么。何况,哀家看上谁管用吗?这些事情,终归是要自己喜欢。”
说罢,就转向苏锦,“苏大人,你心里若有喜欢什么样的,便说来听听,哀家或可替你留心。”
旁边众位君侍也道:“是呀,咱们这么多人呢,闲在宫里也是无事,大可以四处问问,不怕挑不到好的。”
苏锦红着脸,只轻声道:“回太后的话,臣没有想过这些事。”
“瞧你这孩子,自己的事,哪能都不上心的?”太后乐呵呵的,“或者你成日在朝中呢,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大臣?”
楚滢越听越着急了,心说您这是要指到哪里去了,不行不行,除了她以外谁都不行。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怜巴巴盯着苏锦,就差在他耳边大喊,你选我吧你选我吧。
苏锦的声音更低了几分:“臣这些年心思都在公务上,着实是没有想过,是臣疏忽了。”
“罢了,苏大人要给羞煞了。”有君侍笑道,“他脸皮薄,咱们也不好太难为了他。”
太后亦道:“那倒也算了,你这孩子自己争气,眼界高些也是对的,若是将来有了意思,还是那句话,哀家替你留心。”
苏锦谢了恩,端起面前桂花酒抿了一口,衣领以上露出来的肌肤都透着薄薄的红意。
楚滢在旁边喘了一口气,没有就没有吧,总比跟哪个大臣胡乱牵上了线要好,她的苏大人只能是她的,谁都别想抢。
刚想吃两口菜,却听那边太后又道:“苏大人倒也罢了,你呢?你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这后宫是不是也不能总空着?”
楚滢给吓得,刚夹的菜都快掉了。
“父后您今天,怎么要将月老的活儿给抢了?”她僵着脸皮,勉强笑道,“儿臣还小,还小,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太后抬眼看她,“你年纪是不大,但先帝在你这么大时,都已经与哀家成了亲了。当了皇帝,便不能像从前逍遥了,后宫空虚,后继无人,你便等着朝臣来给你递折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前世又没有少收过。她默默撇嘴。
其实她极想说,儿臣心里有人,您仔细瞧瞧,您今天变着法儿地关怀婚姻大事的这两个人,原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顾及到苏锦的脸面,只能作罢。
“儿臣明白,都明白。”她呵呵赔笑,“您刚才也说了不是,这事得自己喜欢才行。儿臣一定多留心,到时候请您过目。”
太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君后的人选是要慎重些,其余的嘛,却可以随意些,左右哪个皇帝都得是三宫六院,重在为皇家开枝散叶。”
他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