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夏油杰。
但就像是恋爱中这件事情她不可能和夏目漱石开口,她也绝对不可能和他说,自己是这么被“治”好的。
听到电话对面亚香里的轻笑,夏目漱石却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总觉得他可爱的外孙女,好像状态上是另外一种意义的不对劲。
想到那天在立海大同学会举办的饭店“晨风居”门口看到的奇怪三人组,夏目漱石猛地警觉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不过再看看正在开车疑似偷听吃瓜的司机,他明智地按下“你是不是和谁恋爱了”这个问题,恨不得自己化身一只比车跑得还快的三花猫,哧溜一下就到亚香里身边去用rou垫敲她脸。
糊涂啊!在外那么多年她怎么还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男人都不能信啊!!
痛心疾首地来到亚香里发来的地址,夏目漱石明白她选择这类半真半假的灵异公寓的原因——一方面是房租便宜,另外就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亚香里暴走的洗尘能够让对她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住在这种地方再方便不过。
匆匆敲开了自家外孙女的门,然而看她还慢吞吞给自己泡茶的样子,夏目漱石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她给急死了:“给我看看你——”
被那双黑眸瞥了一眼,夏目漱石自动消音,坐在那边却有些气鼓鼓的托腮:“小灯你都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过来么。”
“也是。那么具体来说,大概是从快一个多月前开始吧。”
听到她这么缓缓开口,夏目漱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是欣喜还是无奈,只能这么认真听了下去:“一个多月前?”
“嗯,因为那个时候,我和工作上的后辈聊起了明穗。没有什么很悲伤的感觉,就是……普通地聊起来了。”
明穗。
天川明穗对他和田中亚香里来说都是禁词,当初那个十七岁的少女因为横滨势力的重新划分莫名卷入其中死在小巷,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尤其是让田中亚香里没法想象的。
意外和明天永远也不知道谁会先来,这不是谁的错,又都是每个人的错。
夏目漱石偶尔也有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提出三刻构想,会不会天川明穗就不会因此死去;但如果继续让横滨混乱下来,那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田中亚香里也明白这点,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愿意回到横滨。
她的好友因为家人的想法、自己的疏忽、甚至于可以说是“平稳的未来”而死,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彻底放下。
暴走的洗尘让她能够回归到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也能让她睡上一个好觉。至于没有悲伤、愤怒、痛苦,那不是更好么。
一辈子感受不到这些也没关系,反正这些负面情绪是没有必要存在、只会给人添乱的情感,既然消失,就让它们彻底消失好了。
暴走的洗尘就这么继续暴走了下去,让田中亚香里成为了现在这样,仿佛永远不会生气的田中亚香里。
明明以前的她火爆得很,一点就炸不说,还总是风风火火的,到哪里都有灿烂的笑容。任何人看到现在的田中亚香里,都不敢想象她以前还有在街机厅被称为“大姐”的时候。
“嗯,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发现,我好像又会生气了。”
“……”
就,就这么简单??
捧着茶杯的夏目漱石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家外孙女,伸手按在她手腕上良久又收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只不过积压了这么多年,小灯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没有。”
或者说,有的。
感觉到夏目漱石的视线依旧放在自己微微勾起的食指上,下意识想要把手藏起来就看到自家外公了然的挑眉:“撒谎。”
“我恨。”
“哼哼。”
听到外公久违带着点得意的哼声,亚香里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绝对瞒不过他,索性偏过头有点赌气地开口:“反正我不想和你说。”
“怎么这样啦,小灯你就和我说说嘛。”
“撒娇也没用。”
“明明小时候很喜欢的。”
“其实。”
想到小时候亚香里嘴角抽了抽,看着满脸期盼的外公表情真挚:“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哄你。”
“……”
“请这位爷爷有点自知之明。”
面前的孩子终于又眯起眼睛笑得狡猾,显出几分得意洋洋,不再面无表情也不再挂着只是应付他人的社交微笑。夏目漱石低下头,轻轻地咳了一声:“嗯。”
既然暴走的异能力开始得到控制,那么曾经的那个亚香里,是不是也能回来了?
想到这里夏目漱石的手轻轻抖了抖,注视着自家外孙女表情格外认真:“既然这样,我觉得还是要稍微观察你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亚香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抬起头刚想说话就看到自家外公用他的手杖戳了下地:“我在你这里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