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后的方君扬压唇低笑了一声。
“狗皇帝,不看看谁来了?”
他艰难抬头,眼下淤青,唇上雪白一片,有凌乱的青色胡茬,从皮肤下纷纷冒头而出。
双眼熬的通红,在看到虞扶苏面容的那刻,眼里掠过一道光,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显然浑身无力,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咬着磅礴怒意。
“方家余孽,若朕还能活着出去,定将你剁成一滩血泥!”
方君扬笑的畅快,“哈哈…你还想要活着出去?”
他忽而压低声线,戏谑又残忍,“可妹妹说,要杀了你呢。”
此时,虞扶苏终于开口,让方君扬打开牢门。
她步入牢里,在帝王身前站定,扬手给了帝王一巴掌。
这一巴掌,卯足了十分力气,竟打得体弱的帝王脸颊一偏。
帝王抬眼,血红的眼眸瞪着虞扶苏,重重喘气。
虞扶苏却撬开手中匕首的皮鞘,那尖刃闪着森寒的光,没有半分迟疑,没入帝王腹中。
血如涌泉,汩汩流出,将虞扶苏一只雪净的手染的鲜血淋漓。
在他“嘶嘶”的抽气声中,虞扶苏慢慢将匕首拔出。
帝王喉间破出几声闷吼,“虞扶苏…!”
“扶苏!”
虞扶苏柔波荡漾的秋水眸下却掩着丝丝冷意。
她看向帝王的神色里不知埋着多少恨意。
“姓嬴的,你当真以为我不恨你!?”
“你把我囚在一方宫殿里四年有余,如今你只在这牢里关了两三日,就受不住了?天地有眼,你也有今日。”
“嬴逸归,去死吧,你根本死有余辜。”
帝王咬着一口牙,有暗红的血从唇角缓缓溢出,给他雪色的唇添了一抹冶丽。
他拼力挣扎,一时铁链叮叮咣咣,腹中的血洞还未干涸,身上又有好几道伤口开裂,血越汇越多,shi透了身上的薄衣。
他呼吸越来越短,双目失神,面上惨然一片。
哆嗦着唇,墨瞳死死对着虞扶苏。
“扶苏…过来!”
虞扶苏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慢慢凑近帝王,讽声问。
“痛吗?”
帝王惨淡一笑,忽而张开口,咬住虞扶苏侧身正对他的瓷白的耳珠。
他牙齿打颤,看着虞扶苏痛苦的低呼,却死死咬住不丢口,浑身一抖,微微喘气,眼中迅速闪过奇异的快意。
直到那瓷白之上也渗出两粒血珠子,他才微微松口,舌尖探出,风吹涟漪一般,极轻柔的一舔,将那两粒血珠子卷入腹中。
方君扬眸中火起,上前将虞扶苏拉开,抡起一拳朝帝王玉面之上砸去。
帝王头重重一偏,吐出一口腥稠热ye。
方君扬回身,揽住虞扶苏肩头,把虞扶苏护在怀里。
他眼中喷火,隐含杀意。
“你还敢用你的脏嘴脏舌碰我妹妹,我会割了你的臭嘴,捣烂你的舌头。”
帝王仰头长笑,又忽而低头,目光淬毒一般,落在方君扬揽住虞扶苏的手臂上。
“该说这句话的,是朕!”
“从头到尾,她都是朕一个人的女人。”
“纵然是死,也是朕和她的儿子登位,你们想动摇我大越江山,不过痴人说梦。”
“朕死,元容不会放过你们,整个玉兰县和你们这些人陪葬,朕会托梦元容,尤其是将你这截手臂砍下,碾作灰烬……”
虞扶苏不想再听这两个男人发疯。
她又扬起手中血已凝固的匕首。
“他怎么还没死?”
说着又上前,准备朝帝王再补上一刀。
方君扬从身后握住她持匕的手。
“罢了妹妹,先留他一命吧,兴许他还有些用处。”
虞扶苏有些不满:“你答应让我杀了他的。”
“不杀他,我怎能解恨。”
方君扬想了想,从一旁刑具架上取下一条长鞭,鞭身逶地,生着密密麻麻的倒刺毒钩。
“给你玩这个。”方君扬把长鞭塞到虞扶苏手中。
“每日抽他几鞭子,不比直接杀了他更有意思?”
虞扶苏将信将疑,扬手给了帝王一鞭,女子力道不算大,应当也没有多痛。
只是,鞭上的钩刺直直戳进帝王血rou里,虞扶苏想收回鞭子,却发觉拽不动。
虞扶苏用力去拽,鞭子依旧纹丝不动,帝王却紧阖眼眸,不住抽气。
方君扬在身侧一笑,裹住虞扶苏的手,“妹妹要施巧力。”
“还有,小心些,别伤到你自己。”
说着,他指引虞扶苏松开些力道,再握紧鞭子,顺着钩刺横生的方向猛然一曳。
鞭身顺势落下,带起一径血rou。
帝王脖颈猛地一直,颈间皮rou下青筋暴涨,喉咙里更是吼出困兽一般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