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竟也没遇到个人拦她。
这里似乎是一座田庄,占地颇丰,亭阁不计。
不过,除了大和空阔,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虞扶苏每过一间房,都要略好奇的推开,往里张望两眼。
直到沿着木梯游廊上了二层,一间屋内似有人声,虞扶苏悄悄凑过去。
却听是长公主略带哭腔的问话,“君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呢?我弟弟呢?”
“你说过,那杯酒只是让人神思恍惚,听命于人的酒,你说过只要陛下喝了酒,就会当众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只是想让陛下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只是想嫁给你!”
方君扬缓声道,“可陛下不是不同意吗?”
长公主声音猛提,“那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你骗我!”
“君扬,你骗我?”
方君扬声色依旧柔和,“抱歉了,公主殿下,我是骗了您。”
他低低的笑,“从头至尾,我都在骗你。”
长公主瘫倒在地,泪目怔怔望着方君扬。
方君扬追着长公主瘫下的身体,微微俯身。
“公主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长公主迷茫摇头。
方君扬目光里有些讥诮,“我应该是公主最厌恶的人。”
长公主连连摇头。
“不是的…君扬…不是的…”
“君扬,我爱你呀!”
方君扬笑的更是讥讽,“公主记住了,我叫方君扬。”
“正是二十年前,阻击你们进犯我洛京的大将方让之子。”
“你最厌恶的虞谦和是我舅舅,虞婉是我姨母,虞扶苏,她的我的表妹。”
“公主,我不也该是你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人吗?”
他止不住哈笑几声。
长公主伏在地上,抖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门外的虞扶苏略略沉思。
他这个时候对长公主摊牌一切,显然是不打算再回头了。
那么,对陛下和长公主,他预备如何?
是杀?
还是留着,挟天子号令群臣?
虞扶苏正想的入神,门吱呀一声开了。
方君扬看到门边站着的虞扶苏,不惊讶也不恼怒,含笑掩上门。
“我刚说要带妹妹四处走走,还未得空,妹妹就自己跑出来了。”
见虞扶苏不搭话,他便自己接下去了。
“听说妹妹午时吃了三碗饭。”
他目光有些怪异,在虞扶苏身上逡巡良久。
目色稍沉,“你该不会又……?”
虞扶苏根本没往那处想,听他奇怪的话,愣神许久,又见他目光徘徊在她小腹边,恍然大悟。
“没有,别胡思乱想了。”
方君扬目光依旧沉暗。
“还是请个大夫过来。”
虞扶苏断然拒绝,“方家哥哥,我说不用。”
她不欲再和他争辩这难以启齿的话题,转身往前走去。
方君扬在后面沉下脸,“小妹在怕什么?”
虞扶苏吐一口气,转回身。
“那就劳烦哥哥了。”
大夫被请进来,隔着一道帘号完脉。
“小夫人身体并无异象,小相公不必忧心。”
虞扶苏道,“是我哥哥。”
大夫手一抖,连声赔罪。
方君扬脸上也一僵,问,“她缘何胃口那么大?”
“我不过才吃两碗,她一个女子…”
大夫为难道,“食量大小,因人而异,本也无甚稀奇。”
方君扬抖了抖唇角,教人送大夫出去。
虞扶苏好笑的看着方君扬。
方君扬稍显窘迫,劝道,“妹妹还是少吃些,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也不雅观。”
虞扶苏伏在桌上笑了一会儿,才抬头,“哥哥多虑了,我不过一时高兴,多添了一碗饭,平日不这样的。”
方君扬有些兴味,笑问,“高兴些什么?”
虞扶苏眨了一眼秋水般的眼眸,问他。
“越朝皇帝死了吗?”
“他先前就受过重伤,身子一直不好,若再受伤,怕撑不了多久。”
方君扬目光有些幽沉。
“妹妹希望他是死是活?”
虞扶苏倒是认真想了想,抬眸道:“哥哥,杀了他吧。”
方君扬浅笑,“妹妹希望他死,我就把他的命交到妹妹手上。”
……
晚些时候,虞扶苏跟着方君扬七拐八绕的,到了一间储放杂物的仓库,房间内有些凌乱,地上落着一层灰尘。
方君扬不知动了哪里,后面的墙壁陡然大开,现出一条黢黑曲折的秘密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