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都猜测这究竟是为何时,南方传来消息, 楚帝苟且偷生的蜀地, 被晋侯率军攻占。
蜀中的皇宫还未建起,楚帝就已命丧其中, 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晋侯在攻破蜀地后,夺了传国玉玺, 自立为帝,并向淮侯求和, 表示愿意分江而治。
至于燕昀的态度,传信的亲兵并未言说,不过淮侯府中的三位女主人心中都很清楚, 燕昀绝不会只安于北地。
楚帝被夺了江山,死于晋侯剑下, 按说那些后妃要么随楚帝而去, 要么被发配为奴,只有这位月贵妃李氏,逃离出宫,辗转去到燕昀身边, 求他庇护。
纪夫人自李之允随楚帝入京后, 再难对这个小辈提起几分喜爱,只是她同燕昀自小一道长大的情分摆在哪儿,燕昀选择保护这个失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妇人, 纪夫人也能理解。不过纪夫人如今却更在意着苏妧妧这个这二八经娶过门的孙媳妇,好生安抚了她几句,让她定定心。
苏妧妧仍觉有些意外, 只是燕昀都已经将人带上,她来不及也做不到去左右他些什么,便应了纪夫人的话,让她与简夫人安心,之后便抱着初九回了自己的院子。
初九比起刚来时又长大了一圈,这只猫儿性格好,且极会看眼色,懂得在纪夫人面前讨巧儿,来了北地不久后便得了淮侯府上下的喜爱,偌大一个诸侯府,全成了它散步捕猎的地盘。
眼下它正在苏妧妧怀中半眯着眼,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苏妧妧帮它顺了顺毛,忽地有些羡慕它这般成天什么都不用顾虑的日子,在它后背上轻轻抓了一把,故意闹它道:“你这只小猫儿,整天在我这儿赖赖唧唧的,撒娇耍赖一样不落。”
初九懒洋洋哼唧一声,在苏妧妧怀里拱了拱,而后抬起身子,在她面颊上嗅了嗅,远远看去,倒像是要亲吻她一般。
苏妧妧没注意初九这许多,心中仍想着方才的消息,喃喃自语道:“战场凶险,也不知君侯可安好。”
初九立刻“喵呜”了一声,仿佛是在回答她问题一般,苏妧妧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小脑瓜,又渐渐敛起笑容:“也不知,君侯可还记得我。”
初九动作一顿,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苏妧妧手中动作不停,继续为它顺着毛:“不过我也快忘了君侯是何模样,他若不记得我,也不稀奇。”
初九听了,“嗷呜”一声,仿佛对她说忘了燕昀一事很是不满,转了个身往地下一跃,而后一步三回头地朝前走,一面晃着尾巴,一面“喵呜喵呜”地叫着,仿佛是让苏妧妧跟上。
初九有时能格外通人性,苏妧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见初九这样,便跟了上去,一路进了房间里,来到一面架子前停下。
接着,就见初九轻轻一跃,在架子上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一个小格里,抬起绒爪子踩了踩一幅卷轴。
那格子有些高,苏妧妧要踮起脚才能将那卷轴抱下来,待展开来一看,不免有许多惊讶:“你怎的知晓这儿有幅画像?”
那幅卷轴一直放在房中,苏妧妧自搬进来第一日便注意到了,不过一直没什么好奇心去打开它,不曾想竟是一副燕昀的画像。
画中之人骑马挽弓,意气风发,少年郎的锐气锋芒毕露,比起如今却少了几分沉稳凌厉,想来应当是燕昀早几年的模样。
画师应当是为功底深厚的大家,画中少年的面容有些模糊,周身的神韵却刻画得十分到位,让她只瞧了一眼,便自动自发地在脑中描绘起他的模样。
也直到这时,苏妧妧才发觉,燕昀的容貌,她能清清楚楚的忆起来。
苏妧妧不由得抿唇一笑,将那画卷合拢:“他这人,怎的还将自己画像放在卧房中的?”
待将卷轴放回去,苏妧妧又想起什么,看向初九道:“你是怎的知晓这儿有君侯的画像?”
若是她没记错,这幅卷轴自打她住进这间屋子后便无人打开过,既然未有人瞧过,初九又怎的知晓这是燕昀的画像?
她问了这话后,就见小猫儿尾巴一翘,迈着步子慢慢悠悠地走了,压根儿不搭理她在说什么。
苏妧妧无奈,她总不能逼着一只小猫儿开口说话,与它论长短不是?
几日过去,年关将至,燕昀的玄甲军也离凌城越来越近,不日便会归来。
李之允同燕昀一道回来的消息不知怎的不胫而走,如今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对此诸多猜测。
李之允同燕昀之前的纠葛,凌城的百姓几乎都有耳闻,而前段时日忽然随纪夫人一道回来的那位淮侯夫人更得大家关注,凌城百姓也都知晓有这样一位人物,如今新欢与旧爱,引得人人瞩目。
纪夫人与简夫人对外边儿的传言也有所听闻,只不过悠悠众口,难以控制,若是强制压下去,只怕会更引得百姓好奇,便在府中轮番劝慰苏妧妧,让她宽心些。
苏妧妧心中其实倒无甚波澜,这流言传得太烈,稍一细想,便知是有人在背后有心Cao控,若她当真为此生了什么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