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爱而不得。”他接着道。
我和暮雪同时翻了个白眼。
台下人头攒动。
“他真的没死。”
“看来天罚是假的,否则他怎么会完好无缺地站在这。”
“......”
老祭司还想说什么,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只好不快拂袖。大祭司亲自给我们解绑,一旁的风风关切问道:“没事吧你们,受苦了,我来晚了。”
我们摇了摇头,林澈直接给了风风一个爽快的拥抱:“风大哥,你来的正好!”
我们即将出岛时,小月红着脸塞给了林澈一块手绢,上面绣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这不是之前院里乘凉小月问我的那句诗嘛,她真牢牢地记住了,这一看就是熬了一整夜才绣好的。我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澈一眼,林澈万般推辞不过,便攥紧了塞进袖里。船稳稳行进在海面上,海风扑面而来,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和谐,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林澈,小月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留下来?”我故意问道。
“因为有人说她会伤心。”好家伙,反将我一军。
“纯阳宫人大多向往自由,羽化登仙,你肯定不愿被束缚在这岛上吧。”暮雪看着他说道。
“也不是,我行事向来听从己心,也不是说就一定要云游四海不受束缚的。”
“哦......”暮雪撑着下巴点点头。
“风风,你呢?”我看向柳弈风,他与大祭司之间,也要形同陌路了吗。
风风站在船头,深紫色的衣摆随风微微飘动,他静静看着前方辽阔的大海,好像与外界隔绝开来。
我站起身,走了过去:“风风,你还好吗?”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我年少的时候,也曾像你们一样云游四海,踏遍山川......”
风风曾与二三好友立志游遍世间山河,两年前航行于海时靠岸休整,偶然发现了琉璃岛,当时的大祭司在岸边眺望茫茫大海,就这样,一袭红衣,一双干净澄澈的紫眸闯入了风风的视线。或许就是那一刹那的心动,大祭司每日偷偷将岛内食物和水给风风送来,最终悄悄带着风风他们进了琉璃岛,果不其然伪装被识破。
“风大哥你也穿了女装?!”林澈突然插话。暮雪忙敲了他一下,示意风风继续说下去。“老祭司下令追捕我们,我和朋友们好不容易逃出了岛,可她不知会被老祭司如何处置,我便又转头回去,想带她一起走。”
“老祭司是她的母亲,母亲怎么舍得重惩自己的女儿?”
“她是老祭司的养女,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亲生父母是谁。”
可当风风硬闯入时,方才得知岛上人的宿命,她们永远出不去,终其一生只能被困在那里。风风心一冷,不顾大祭司如何将他推开,他只紧紧握住她的手,带她走,不管前方是什么。他们逃到吊桥,却被堵住了去路,他们约好纵身一跳,就在那一刻,风风放开了她的手,将她一人留在桥上,而他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下面深不见底,即便能下去,也是尸骨难觅,可谁知我命大,下面是一条暗河,我被水流冲到了海岸边,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看到了我的朋友们。”说完后他笑了笑,深邃的眼眸里要说有什么,有倒映着的大海的波澜。
大祭司于风风而言,是初见时的心动,是至死不渝的誓言,是年少轻狂。他也曾不可一世,想着改变所谓的宿命,要与上天抗衡,可现实的风霜却将他的骄傲与不驯磨碎,留下岁月的沉淀,最终回归安稳于世的平淡。旁人眼里一向沉稳干练,八面来风也自岿然不动的他,也曾快马加鞭,看尽长安花。
☆、江湖血雨红颜绝
对于琉璃岛上发生的那一切,我们决定隐瞒,怕一旦传出去,会有居心叵测的人前去,将岛搅得天翻地覆。船缓缓靠岸,岸上一抹粉色身影早已忍不住一个拥抱扑过来。我轻拍了拍槐序。随后看见了她身后站着的沈风和。
“你俩真是感情好,到哪都一起。”我笑着朝沈风和打了个招呼。
沈风和笑了笑说是担心槐序,怕她一个人遇到危险。“青崖,蓬莱岛有什么好玩的吗?”槐序眨了眨眼睛。
还好我早有准备,蓬莱岛虽没去成,但我却从琉璃岛摘了片叶子回来。
“有啊,我还给你带了片你要的叶子。”
槐序左右张望着:“哪儿呢哪儿呢?”
我转身指了指绑在船杆的那两人高的树叶。“青崖......”槐序怔怔地望着那片巨叶。我抱歉地摸了摸头,她画风一变:“没事!我等会儿和风和扛回去就好了,你们平安回来了就好。”她说着看了看暮雪。暮雪只是站在我身旁微微一笑,并不开口说话。
忽然余光中瞥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师父,他也来了。槐序拉着我要给我们做接风宴,我忙忙点头,等我再望向那边时,那抹身影早已不见。他,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