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桑爹奉过茶后,桑祈怀里抱着两个大大的红包笑的一脸灿烂,而看着原本是给卓文远的红封,转眼就到了女儿手里,而女婿也没有气,只是轻点桑祈的额头,满满宠溺,桑爹叹了口气,心道,
怕是这世上,除了卓文远,没人再能这样待自己女儿好了吧。
桑祈往周围看了看,没见着莲翩,刚想准备问呢,桑爹就回答了,
“莲翩早些时辰同闫琰那小子去街市了,原本还不肯去呢,非说今日阿祈回门,要在家等着阿祈,可闫小郎被她娘亲关在屋子里学习,仅有今日才得空出来,”
“难得的机会,我便把莲翩赶出去了。”
桑祈颇为赞同,国子监毕业之后,莲翩和闫小郎相处的时间本就少了,谁知毕业后闫夫人还得揪着闫琰学习呢,若不好生把握这次机会,怕是下次见面不得是提亲之后了!
桑爹领着桑祈和卓文远往饭桌上去,他一早便让伙房开始备菜,现下也是一道一道全是桑祈爱吃的菜肴往桌上送。
“阿祈,多吃些。”
卓文远给桑祈夹着一块烧鸡,桑祈抬头刚想凑过去亲一口夫君呢,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爹爹这,凑过去一半的脑袋又缩了回去,有些尴尬的,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桑爹倒也不是那种不明理的人,虽说两人成亲前他是有些气卓文远,但两人成亲后就是另一回事了嘛,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恩恩爱爱的呢,再说,那不也算是自己儿子,想想好像还赚了呢!
桑爹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桑祈碗里,随后又夹了一块,放到卓文远的碗里,“阿祈,子瞻,你们都多吃点。”
桑祈甜甜的朝自己爹爹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被填的满满当当的菜,倒是卓文远却客气的很,“多谢岳父大人。”
桑爹一听,瞪了瞪眼,“都是一家人,这点事还客气的跟两家人似的。”
“况且在边塞好说不说养你这么大了,现在又是我桑家的女婿,你便随阿祈喊我一声爹。”
卓文远眼眶骤红,从前哪怕桑爹待自己再好,打心底里他都觉得那是别人家的父亲,自己不能放肆,总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而现在娶了他家的宝贝女儿,便是更觉得是抢走了桑家的宝物。
可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自己把自己往外推,只有他自己把自己当成是外人。
“谢谢爹。”
卓文远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听的桑爹又是感慨又是不自在的,小时候nai声nai气的小男孩带着哭声向自己撒娇那可是让人可爱的紧,可是,看着坐着都比自己高了一些的卓文远,桑爹摇了摇头,果然,男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玩了,他打趣道,
“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爱哭,比阿祈还哭的紧。”
卓文远罕见的耳根红了一寸,刚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呢,桑祈继续接着,
“就是,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揍回去,挨了一身伤还想藏着,”
“然后被我抓去上药,明明疼的都不得了,眼泪鼻涕都哭出来了,还喊着不疼。”桑爹就着桑祈的话说,想着当年趴着上药哭着喊不疼的小男孩,桑爹就笑出了声。
卓文远左手揉了一把脸,“爹……阿祈……小时候的糗事就不要提了吧。”实在是丢人。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说说笑笑的在那吃着饭,那是卓文远从不敢想象的团聚之时。
桑爹方才说的那个时候,他还记得,那日,是难得的赶集日。
每到边塞的赶集日,就会有很多从汴京城等地来的商人在街上摆摊,许多都是在边塞少有的稀奇玩意儿。他替人搬东西,打杂,在小酒楼洗碗上菜,好不容易攒了两个月的银钱,想着给阿祈买些小玩意。
小阿远那日逛了很多家小铺都没有找着合适的东西,直到看见一个不起眼的小摊。
别的小摊都是推着个车,将物什摆放在上面供人挑选,而那个小摊不同,不喜打扮,甚至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摊主只是随意的在地上铺了块布,他要售卖的东西凌乱的堆放在上面,而他自己,就那样坐在了灰扑扑的地上。
小阿远原本只是从那个小摊子经过,随意一瞥,却看见了在一堆杂物里闪闪发亮的一面铜镜。
他蹲下身子,从堆里一群街上都有的东西里面扒拉出来那块铜镜,放在手上瞧,摊主没有热情的叫卖着自己的东西,也没因为这是个小孩子就赶人走,就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发呆了。
那块铜镜同平日姑娘家梳妆用的不同,特别小巧,也就巴掌大小,而且镜面照的人格外清晰,铜镜的背面是繁复的花纹,有好几朵花蕊里都镶嵌着形色各异的宝石。
阿祈定会喜欢的。小阿远这样子觉得。每回阿祈出门前都得捣鼓半天自己的头发和衣裙呢,发丝要编成一个个Jing致的小辫子,然后再戴上铃铛作响的小珠花们。
桑祈小时候格外在意外貌,毕竟几乎每个见过阿祈的人,没有不夸她长得可爱的,但也的确如此,小小的阿祈脸蛋rou乎乎的,水灵灵的眼睛光是就那样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