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玲珑。
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
待有幕僚提起中午的琴音,得知是吱吱所奏,纷纷起哄,让吱吱再奏一曲,范辙叹息一声,“断弦割指,今日我等有耳福,所闻乃是绝唱!”
众人亦跟着扼腕叹息,李烨之眸光无声瞟过去,这少年郎不过十四五岁的稚嫩模样,肩膀瘦弱,腰大概还不够他一掌的,个子顶多到他的嘴巴,俊俏柔弱如女子,被自己捏住喉咙不慌,在府门前跪了一夜一声不坑,连骨指受损,这样高的琴意不得施展,面上也平静无波。
他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抠了一下,九族263口。
心口忽然闷闷的。
转头轻声吩咐身边小厮,“去,吩咐厨房,弄一碗醒酒的药端给范士子。”
收回视线,看到又有幕僚欲端起酒杯朝江跃敬酒,轻咳一声,“贾士子,同饮。”
被点到名的贾士子笑着端起酒杯,朝李烨之回礼。
李烨之逐一和所有幕僚喝了酒,找了个借口散了宴席。
吱吱注意到,范辙被李烨之叫去了书房,同去的还有十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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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谈完了正事,范辙摸着胡须问道,“殿下,这江跃是何底细?何以年纪轻BBZL 轻,却有一股子沉郁?”
李烨之珉了珉唇瓣,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样说来,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范辙眼中都是赞赏,“难怪能弹出那样的琴音,深陷仇恨却不偏执,化仇恨为大义。”
“此人胸襟若海,某自愧不如。”
李烨之点评,“此子确实难得。”
十一皇子怔怔看向窗外,眼里有浓浓的怜悯,他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吗?
双手紧紧握成拳。
待出了李烨之的书房,不自觉来到吱吱院落外,
烛火在房间渡上朦胧模糊的白光,一道人影折叠在门上放大,影子消瘦单薄,像是坐在桌边书写着什么。
对着夜空长叹一声,落在门上的手又缓缓收回来,转身消失在夜色。
翌日清晨,吱吱看到桌子上堆的小山似的盒子,看向霜叶,“怎么回事?”
“有五皇子赏的,还有十一皇子赏的,还有范士子送的,”霜叶琢磨了用词,“我看过了,都是珍品。”
吱吱,“你看着处理,能转送人的就留着做人情,不能用的就卖了还钱。”
如今他只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落魄人士,这个人设也有弊端,就是太穷了,没有钱拉拢人。
卖了正好。
霜叶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吱吱和这些幕僚几乎打成一片,和范辙俨然成了知音,关系最好,或是一起品茗,或是一起探讨政事,他有心提拔吱吱,有时候李烨之没叫吱吱,范辙也会把吱吱带过去。
托范辙的福,吱吱迅速了解了李烨之的核心势力,也知道了沧澜许多的机关要务,这是婼羌派多少密探都不可能接触到的核心机密。
也因此,吱吱发现,李烨之不管是自身背后的势力,还是在沧澜的威望,都远远高过二皇子李牧之。
这样的人,争储位,怎么会输呢?且还是输给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结合顾家事情的时间线,看来,之前沧澜十二子夺嫡的紧张局势不过是为了迷惑外人。
从李烨之对李牧之夺得太子位却一点也不愤恨,也从侧面佐证了,他就是故意的。
吱吱坐在桌前,看着砚台里浓黑的墨汁沉思,如今,自己给他的证据,足以搬倒太子。
他为什么不动手?
他在等什么呢?
吱吱想了两天,依然没有头绪,且能看出来,李烨之自己也不急。
吱吱自己想不出来,决定去找方驰去商议,或许能找出原因。
谋士的地位高,皇子府很是礼遇,并不限制出行,吱吱乘了马车,来到一座书肆。
“小二,《梦华录》到货了吗?”
“已经到了,”小二弯着腰朝吱吱讨好的笑,“客官里边请。”
吱吱被小二引到二楼,来到了一间放满了书的房间里,吱吱随意在书架上翻了一本书,不一会,门枝呀打开,一道阳光折射在地上,一道黑色的人影缓缓移动过来。
“公主。”方驰低声说。
方驰如今借着书BBZL 肆老板的身份隐身,每次见面之后,都会以书名做一下次见面的暗号。
吱吱翻看着书,听着方驰声音空虚,鼻尖有些发囊,似是得了了风寒,“可是有不舒服?”
方驰,“约莫是要得风寒了。”
吱吱,“可有去看大夫?”
方驰轻笑,他出生贫寒,药材昂贵,农民若不是得了大病熬不下去,是决计舍不得买药的。风寒这种东西,吃不吃哟七日都好,又怎会花钱去买?
后来因为筋骨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