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不怕我报上去?”傅桥诧异问。
寒远林道:“那你得先杀了我,不然,你并不姓傅,而是姓郭的事,我相信,那人更有兴趣。”
一声浅淡叹息,傅桥声音变得极度悲凉,“你知道的,就算没有我这个变数,事成后,你我都会死。”
“我知道。”他平静回答,“但我也知道,无路可走。”
“呵呵呵——”傅桥诡异笑了起来,“郭家满门就该死吗?边关二十万士卒就该死吗?”
“不该死。”寒远林沉声说,“但我无法。”
傅桥轻轻哼笑,转而看向云敏,“你不想报父母之仇了吗?”
“我还有路走吗?”她听到这话,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或许,自己是世上最不孝的女儿了。
片刻后,傅桥看向寒远林,“那你应该杀了她的。”
“不用了。”
“这么说,你们要一起潜逃了?”他好笑问。
“不知道去哪儿,可能就在杭州躲起来吧。”寒远林随口一说,倒像是真话。
傅桥笑了,“既如此,那这句话,就不会是真话。”
“随你。”寒远林说的随意,扭头看向云敏,“走吧。”
傅桥看向两人背影,冲他说,“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们离开了小河,快速往客栈回去。
这一晚,云敏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总觉得热,连站在窗口吹风都没用。
一直等着,一直到天亮。
屋内饭桌上,杜雪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这样好吃,一会儿那个太甜,总之她的嘴,根本就闲不下来。
“你也要回云南了吗?”云敏食不知味,拿着筷子却没心情吃东西。
“嗯,明早就走,或者……”他犹豫了一下,看向两人,“需要我多留几天,帮你们牵制住楚歌吗?”
寒远林发笑,“如果能这样,那更好。”
“可以。”乐裕毫不犹豫答应,停了停,看向云敏,“你们要走了?”
“是。”云敏沉沉回答。
凌心月闻言,急忙问,“云敏,你们要去哪儿啊?”
云敏一愣,随之笑了,“还不知道呢,也还没想好。”
“哦……”凌心月无Jing打采吃着东西,乐裕目光沉沉瞧了她一眼,便也不说话。
这一顿早饭,只有杜雪瑶吃的开心,也吃得最多,还评价了哪样东西最好吃,哪样东西最难吃。
两人换了身衣服,往客栈后面走,翻过院墙,站在僻静无人的巷道。
乐裕跟着他们出来,冲寒远林行了一礼,“多谢你的拜月紫花,我此番直接回云南,此后,只怕是再无相见,愿你们二人安好。”
寒远林听到话,顿了顿才笑了声,“小事,也要麻烦你,在此逗留数日,耽搁路程。”
“无妨,反正此地回云南也远,耽搁几日,在按月算的路程中,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他说着轻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现在就走吧,那个凌心月……我还是带她回云南吧。”
看来,乐裕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好吧,那……再见。”她努力让脸上带笑,双方欠身行礼,转身,至此,天涯海角不相见。
短短时日,她已经与太多人永不相见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愿你们都安好,平安。
两人转走偏僻巷道,一路上避开所有人。如今的他们,真的是在逃命。
“出城了。”云敏躲在斗笠下的脸庞笑了笑,指向前方高大门口。
“嗯。”他应了声,两人下意识抓着帽檐,往下压了压。
“此去扬州,也算不上多远。”他轻声说着,两人挤在拥挤人流中,已经出了城门去。
“你……”云敏愣了下,还是问,“为什么不站在傅桥那边呢?”
他扭头看来,忽而一笑,“因为,我想跟你走。”
这声音在笑,云敏也跟着笑,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两人走了人烟少的那条小路,他停住脚,云敏也跟着停下。
他将刀别在腰间,抓住云敏双手,在她两条细细手腕,各自套上一个红玉镯子。
“送你。”
云敏一惊,想要缩手回来,可他已经将镯子戴在腕上。
她看向被蓝色衣袖半遮半掩的红色玉镯,忽然想起鲜花。
绿色叶子上,红艳艳的鲜花,交相辉映。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问了句。
“昨天晚上。”他轻笑,放下手,“你戴着吧,还挺好看的。”
云敏是不喜欢首饰的,总感觉戴在身上,有一种束缚。
但现在,也不知怎的,虽然仍不喜欢,但还是没有摘下来。
“你也不怕被傅桥发现。”她低低说了句,就听他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