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她在想,当初要是能陪着父母一起死就好了,何必活着。
死多容易啊,活着,好累啊。
为何人生,这样苦?
她闭上眼,泪珠子一个劲儿滚下来。
“爹,娘,我好累啊,你们……带我走吧……”
她弓着身子,将额头贴在膝盖上,双手抱膝,疲惫的,连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为何,人生,这样苦啊?
她自问,却问不出一个答案。
沉沉睡了一觉,累的她只想一睡不起。
但她还是醒了。
因为怀抱着这样多心事的人,是睡不好的。
一夜里都是各种梦,一个夜晚还没过去,她便醒了过来,坐起身子,却见眼前方有一个白影。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是鬼吧?
但现在,是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已经连死都不怕了。
“你醒了。”那白影说话,原来是乐裕。
云敏揉了揉眼睛,一手泪水,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惊诧问,“你……”
乐裕轻叹,“我见你今天,一天都没回来,担忧你是不是又遇上麻烦,就跟着出来,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儿睡着了。”
说完话,她轻轻叹气,似乎也累了,走到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你是怎么了?”
她这才想起,离开望月山后,就没有回客栈,心里自责,“抱歉,让你这样担心。”
“无事。”乐裕轻轻摇头,“只是你……”他看了看四周,显然,这里已经是城外,“你要去哪儿?”
云敏摇头,他问,“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哪儿。”她声音虚弱,仿佛大病一场。
乐裕沉默了片刻,“好吧,回头再说吧,要不……先回客栈吃些东西,再好好休息吧。”
她还是摇头,乐裕问,“你想要做些什么?”
云敏还是摇头。
这模样,他只能叹息,只好坐着陪她。
一直到天色放亮,今天依旧是个YinYin天,没有太阳,灰蒙蒙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乐裕。”云敏终于开口,扭头看他,“你回去吧,我……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他站起身来问。
她想了很久,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肯定是要走的,但愿,此生不再相见。”
闻言乐裕笑了,“浮萍尚有相聚时,更何况人?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惹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参考一下。”
云敏摇头,“你永远都别知道,我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就因为这件事,我家破人亡,父母被杀,所以,你别再问。”
一时间两人沉默,只有吹风的呼啸声音,偶尔吹动抽芽的树枝。
良久,乐裕问,“所以,那些人现在又来找你了,要杀你,是吗?”
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可你模样,并不像要报仇的样子,哎,我也不知道怎样说,反正你这个样子非常古怪。”
云敏抬头看他,点头,“是,我现在有很麻烦的事,我要离开,如果有缘。”
她突然露出个笑,看起来让人放松,“我去云南看你。”
乐裕点头,也笑了说,“那好,有缘总会相见,那你现在……”
“没关系。”她笑了笑,“我能自己搞定,若实在不行,我跑就行了。”
乐裕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颗白色珍珠给她,只有樱桃那么大,“这是我炼制的避毒珠,送给你,虽说无大用,但防范一下楚歌之流,还算绰绰有余。”
云敏急忙摆手,“那怎么行,听起来它就很珍贵,我已经得到你很多帮助了,怎么能再要你东西。”
“无妨。”他一笑,“如果你来云南,就记得请我吃饭好了。”
云敏刚要开口拒绝,到嘴的话突然一转,如果自己说不去,那岂非说,自己真的有事,有解决不了的危险?
她犹豫了下,接下白色的避毒珠,轻松发笑,“好,那我去云南,请你吃好吃的。”
“嗯。”他点头,“那便好,要回湖州吗?”
他说着往后看了看,云敏想了想摇头,“算了吧,你要对付左堡主,不管怎么说,我也做不到他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算了,就不回去了,我先把事情解决,再去云南找你。”
“好。”
他答应,两人在此分别,她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气。
装轻松原来并不难啊。
而且自己还装的很成功,还能骗人呢。
她轻叹一声,放目四看,却在问自己,要去哪儿呢?
毕竟,她是个无处容身的人,而且,还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否则,那个人就会受到自己牵连。
她叹了口气,既然无路可走,那就随便走。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