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Daniel的目光又落在我缠着绷带的手上,他立刻强撑着身子站定,一扫方才的惊讶,而是感激地说了句:
“今天谢谢你们了!医药费付了么?算我的。”
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偶像不但没有架子,还挺有礼貌的。作为当红的明星,能对素人这般客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天这人,也算我没白救。
“不用了,救人应该的。”我同样回以客气,虚弱地点了点头。
Daniel又道了几声谢,而后迅速将我身旁的薛景云上下打量了个遍。常年混迹娱乐圈和时尚圈的他,应该不难看出薛景云这一身行头的不菲。
“珍姐,”Daniel朝着身旁带墨镜的女经纪人摆了摆头,“这是我的名片,多谢救命之恩,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
被称作珍姐的女人从肩上的大挎包里迅速翻出张名片递到薛景云跟前,脸上除了感激的诚意,还有一丝暗含的欣赏。
然而,薛景云双手接过名片后,只点了点头,连声都没吭,就搀着我缓缓挤进了门外的人群里。
学生们满眼满心都是Daniel,根本没人管我俩死活,倒是前来围观热衷于嚼舌根的同事们,一个个打量着我和薛景云,不停地窃窃私语。
闻讯而来的郑秀晶从人群里挤出个头来,先急切地问了我的伤势,然而还未等我回答,她充满惊讶又好奇的眼神已然落在了薛景云脸上:
“这、这不是被你打的那个小鲜rou?”
四下的议论愈演愈劣,郑秀晶刚嫌弃地往两边的长舌妇们那儿瞥了两眼,此时的我再也忍无可忍,中气十足地回了句:
“对,他是我男朋友。”
薛景云一脸不知所措地望向我,心下又惊又喜。他极力忍着抽动的嘴角,告诉自己要淡定,然而,他握在我肩膀上的手指,却不自觉轻轻重重地捏着,完全暴露了那份小激动。
身侧的郑秀晶则是亮着一双大眼睛,咧着嘴傻笑:“哎呀,文老师终于承认啦?”
我朝她冷笑了一下,而后依旧板着一张脸,眼神朝四下瞅了瞅,故意提高了嗓门:
“我跟男朋友闹别扭,手快打了人,是我的私事。以后,如果让我再听见谁添油加醋的议论,见一个打一个。”
瞬间,四周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耳边顿时就清净了。
我冷着一张臭脸,半握着缠满绷带的拳头,硬撑着走扎实了每一步。薛景云紧紧揽我在怀里,卯着一脸憋在皮相下的得意劲儿,不让任何人碰我一丝一毫。郑秀晶则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瘪着嘴,仰着脑袋四下瞅着,紧跟在薛景云身后挤出了人群。
等出了教学楼的大门,人群已经疏散了一些。上课铃突然响起,楼里的学生像一群争食的乌鸦,四散着逃回各自的老巢。
见状,我连忙转身跟郑秀晶嘱咐了两句,先堵住了她的嘴巴:
“你快回去忙吧,我手伤成这样,怕是要请两天病假了。有事儿及时联系我,千万别脑袋一热再做什么糊涂事。”
郑秀晶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我一顿带着责备的关心怼了回去。她虽然满是担心和焦急,出口时却变了味:
“哼,什么都不让人问,还赶我走,分明是没把我当朋友!快让你小男友带你回家去吧,去去去!”
郑秀晶最后瞥了一眼我跟薛景云,而后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地离开了。
我见她走远,深吸了口气,将将吐出,身子一软就靠在了薛景云怀里:
“回后勤部办公室吧,我得赶紧去请假,一会儿校长该赶到了,我可没有Jing力再对付领导们了。”
“好。”
薛景云只答了一个字,我便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我俩雷厉风行地将一切处理好后,终于一屁股坐进车里,得了片刻安宁。
薛景云见我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抚摸着我手背上的绷带,怨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上次捅我一刀不说,这次竟然明目张胆地杀人。他要真给不出个像样的解释,我就去问问谭婴,他的阳寿到底多少,能不能提前收了他!”
“谁?谭什么?”一个陌生的名字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谭婴,就是我说的那个地狱使者。”
“呦呵,原来鬼差还有名字啊。言字旁的谭吧,樱是樱花的樱么?”我一时来了新鲜,忍不住追问。
“不是,是婴儿的婴。”
“嘿,这名字有意思。”我的思绪完全被吸引过去,一时竟忘了疼。
薛景云见我好奇的神情,反而生出些不满。不知是哪根弦又不对了,他竟然跟一个地狱使者吃起醋来,皱了皱眉头问:
“好奇这个干什么?你的手不疼了么?自己都这样了,还管别人叫什么。”
我瞧着他的神情,立刻看出了他的醋意,于是故意举着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假装可怜兮兮地撒娇:
“当然疼了,快疼死了。要不你来试试满手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