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两天搜集来的信息里里外外抖了个干净,薛景云坐在我对面听着,脸色越听越冷。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幽幽地问了一句:
“那个店长说的话,你信多少?”
薛景云方才还是神游九霄的状态,听我这一问,他神思全都聚集在我身上,驴唇不对马嘴地埋怨了一句:
“我不在你身边,谁允许你去那种地方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听着这略带大男子主义地熟悉口吻,故意没按套路出牌。我学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调侃着说:
“是啊,某人还得留着我这条小命有用呢不是?”
“瞎说什么呢!”薛景云脱口而出,显然是真的不乐意听这种话,他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地躲着我。
我见他的反应,也没敢深想,为了打破尴尬,我故意转了话题:
“你还没回答我问你的呢!那个店主说的,你觉得可信度高么?”
薛景云这才严肃起来:“如果他爸爸真的入狱了,还是跟走私的事情有关系,我是有点怀疑这个许格接近Penny的动机的,没准他在查些什么。还有这次他到你们学校入职,明显就是利用郑秀晶接近你。这个小花啊,被你俩耍得团团转,真是——”
“真是什么?我起码是在保护她,”我没好气地瞥了薛景云一眼,“没想到,你脑袋转得还挺快的。”
“那是,”薛景云立刻摆出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气势,“我可是薛家的少爷,从小就跟着我爸接触生意场,察言观色分析问题的本领也没少学好么?”
“是是是,”我一脸不屑,“你这口气,是听出薛家少爷的气派来了。”
薛景云这才收敛了一下,忽然灵光一现,语气斩钉截铁:“不行,我这两天必须跟着你,要不我不放心。”
“拜托,你以为我们学校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薛景云歪着脑袋微微一笑,一看就是琢磨出了鬼主意,趁他没发话,我赶紧提醒了一句:
“你不会又想隐身吧?你那超能力忽上忽下的,自己都没弄明白呢,学校里都是监控,可别再害我了。”
“放心,”薛景云胸有成竹地挑了挑眉毛,用手拍了拍胸口,“只要有你在,保证没问题。”
只见他翻手之间就把戒指变了出来,我一脸警惕地抢先问了句:“这是做什么,又要让我戴?”
薛景云二话不说又从桌子上摸起一条细细的银线,将戒指穿在上面,而后系在我脖子上:“这样就好了。你戴着我的心脏,我就能随时能感应到你。”
我想起他前两天告诉我的,心头一紧,连忙把戒指拽下来,推还到他手里:“你不要命啦?”
薛景云见我的反应,只偷偷笑着,又不紧不慢地给我把戒指系上:“我早就没命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我原本还想把戒指扯下来还给他,却被他先按住了手腕。薛景云朝着我淡淡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已经是拗不过他了,于是低下头去,十分珍惜地握了握戒指,没再拒绝。
两天后,学校里来了个大新闻,说是有一部校园网剧要在我们学校取景。这一周之内,剧务和道具组的人会陆续过来布置,所有准备的东西一律由我们学校后勤部对接负责。
听说男演员有Daniel,全校的小姑娘们都快疯了,无论学生还是年轻老师,个个眼巴巴数着日子,期待着这位小鲜rou的到来。
有了这引子,我在直播打人的事儿又双叒叕被翻出来,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我对这次的合作,除了不感兴趣,还为此生出份厌恶来。
图书馆离教学楼还有段距离,我跟许格井水不犯河水,这两天竟再也没碰见过。一大早,我百无聊赖地开始录入物品领用记录,然而录着录着,我盯紧了电脑屏幕,突然发现了端倪。
在图书馆员工的领用记录中,许格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借了一堆工具,除了单个的剪刀、壁纸刀,还有一个集合了钳子小锤螺丝刀等的工具盒。
图书馆近来在修东西么?我琢磨着,问了一嘴坐在我身后办公桌的同事。她告诉我,她最近经常去图书馆借书,那儿是有几个书架因为年久失修正在规整中。
我一颗猜忌的心缓缓悬了起来,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却死活找不到质疑其中另有问题的证据。
剧组的人员提前一晚全都住进了学校附近的酒店,眼看着开拍在即,学校里的师生们都偷偷摸摸地准备好了应援物,连校长都备好了照片,托助理给他弄几张签名照回家。
虽说在近几天轮番轰炸的会议中,领导们已经是千叮咛万嘱咐,然而剧组进校拍摄的第一天,学校依旧跟过年了似的,前前后后被堵得水泄不通,应援手幅随处可见,保洁阿姨都跟不上打扫的脚步,条幅更是在宿舍区很七竖八密密麻麻地挂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进了浙江温州甩卖场。女孩子们连上课都被楼下的拍摄区勾着魂儿,课间更是灾难,尖叫一嗓子比一嗓子高,音浪都快震得人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