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裕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慢慢凑近她,长长的睫毛仿佛能刷过她的面颊,声音如蛊:“闭上眼睛。”
岑颂噎住,红着脸怔怔地盯着他。
受后者后半句话地蛊惑,她努了努嘴,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要·····亲了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如羽毛般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岑颂浑身一颤,迷茫地睁开眼睛。
始作俑者调侃着她不太满意的表情:“嗯?这样还是不行吗?”
“我没有!”岑颂立马反应过来,窘迫得直推他的后背,引他往客厅走,嘴里转移着话题,“我收拾好了,走走走!吃火锅去!你可不准又拿我的伤口堵我!”
岑颂租住的公寓里,大多数东西都已经掏空。
搬家公司行动迅速,亲自把东西放在时韫裕的家门口才离开。幸好岑颂来京都没多久,东西也不是很多,搬起来也不费劲。
原本时韫裕购置的公寓是极简的现代风装修,多添置一人的物品,倒让冷冷清清的家里多了几丝生机与盎然。
岑颂穿着粉红色的毛绒拖鞋,蹲在地上逗小猫。
时韫裕看着她,笑道:“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把客厅收拾收拾就去。”
岑颂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时韫裕刚挽起袖子准备打扫卫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接起电话,听到内容后眉头迅速蹙起,沉声道:“好,我马上赶过来。”
岑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医院里出了事吗?”
“一个突发心肌梗死的患者,救护车快送到了。”时韫裕一边迅速拿起外套一边歉意地对她解释,“小颂,抱歉,不能陪你吃火锅了。”
岑颂摸着猫咪,对他宽慰一笑:“路上注意安全,火锅就推迟到下周六好了。”
*
时韫裕居住的环境虽然是一处静地,但距离市一医院并不远。
一到医院,护士就迎来上来跟他汇报患者的情况,时韫裕听完皱了眉头:“手术风险很大,联系家属了吗?”
护士顿了一秒,回答道:“他手机里面只有一个有备注的电话,打过去说是他的朋友,就在这附近,应该已经到手术室外面了。”
时韫裕点点头:“让他联系病人家属。”
护士表示已经要求了。
手术只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患者已经恢复正常生命体征,更进一步的治疗还要等更加准确的数据。
时韫裕擦了擦汗,将手术服和口罩换下,准备和等待区的家属报告结果时,却看见一个意外的人坐在长椅上。
护士看了一眼后者,解释:“时主任,还是联系不到家属,不过这个人已经把手术责任书签好了。”
时韫裕定定地看向梁殊,有所诧异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手术效果良好,具体情况还需留院观察。”
梁殊却不纠结于这个,对他做了个手势:“谈谈?”
“······”
时韫裕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示意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梁殊忽略几个小木凳,丝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皮沙发上。
时韫裕煮了一壶茶,双手递到他面前。
谁料后者直接拒绝,俨然把他划分到了另一方阵营,眼神不掩厌恶:“你以为江锐宏真的是为你这个学生好吗?他私下里做的什么勾当你清楚吗?”
时韫裕被拒绝也不恼,兀自喝了一口,凌晨做完手术时常犯困,香烟是提神的好工具,茶也是。
梁殊见自己的摊牌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不禁有些恼怒,他冷笑一声,嘲讽眼前“正人君子”的做派:“我不知道你私下和江锐宏还有没有联系,总之,他手里好几条人命,你为他卖命,纯属送死和自砸招牌。”
梁殊这人性子冷淡,话也少得可怜,现在说这么多确实是急眼了。
时韫裕也不和他打哑谜,放下茶杯,说起题外话:“我认识这名患者,不过我很好奇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梁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道:“他主动来找我的,让我帮他。”
时韫裕:“帮什么?”
梁殊不答。
时韫裕笑了一下:“把我敬重的江老师送进监狱?”
“!”
梁殊被他戳穿,身子立马紧绷起来。
时韫裕收起笑容,冷冷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今天这台手术我可不会保证是成功。”
梁殊瞳孔骤缩,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天晚上给我发江锐宏资料的是你?”
时韫裕没有说话。
梁殊却懂得了他的意思,勾唇揶揄道:“没想到当年江教授最看重的学生,有朝一日也会和他反目成仇。”
“反目成仇?”时韫裕轻嗤,抿了一口清茶,“我早就和他形同陌路了。”
那个在美国除夕街头、给他热酒温饭、醉醺醺地讲述大道理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