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压在卷子下面的另一张写满字迹的卷子,密封线外头,写着俩个规规矩矩的名字,如她一样,面相清秀,字迹娟秀——阮捷。
祁宸没打算玩多长时间的手机,塞回书包里,若有所思的盯着瞧。
十八班离五班不是很远,虽说都在同一层楼房里,但一南一北,平时基本都是就近下楼梯,根本没有人会想着绕这么远。
祁宸今天绕了俩趟。
几个女生在门口窃窃私语,偶然听人提起阮捷的名字。
“嘘,小点声,得罪了乔雪没有好下场”一个女生说。
“那她体育课请假真的假的,不会是被乔雪她们带走了吧?”
“不太清楚”另一个女生拽着她胳膊,示意别出声。
祁宸慢慢停下,几步就走到她们面前,下颌短暂地扬起,“给我叫一下你们班阮捷”
“阮捷她…请假了”
“什么时候,为什么请假”他手上拿着卷子,让她们指给他看阮捷的位子,位子上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书包还在桌柜里安然地放着,说是请了假,理由十分不合理。
“上节体育课就请了,但是现在人还没回来”
女生不敢说太多,躲避着什么。
“听你提起了乔雪”
“没有”女生坚决否认。
祁宸凑近那个女生,手指关节清脆地发出声响,他满不在乎地抬了下眼帘,“你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没听说过蔚华高中有我祁宸这个人的存在啊”
谁人不知,先别提乔雪,当年的祁宸可是蔚华高中响当当的人物。
传闻说,祁宸一句话,蔚华抖三抖。
蔚华这么优秀的中学,唯独出了他这么一个“三不好”的校霸,偏偏又无力将他驱逐,毕竟在学校里他所犯下的那点事,还不至于被退学。
恶霸的名声逐渐从外头隔三差五地传进来,据说,他们和道上一头头水火难容。
“真的不太了解”女生快哭了,看样子也只是在偷偷的八卦。
祁宸一脚踹开五班的班门,动静大的吓人,同学们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半天说不来话。
“你们班乔雪呢?”他沉声问道。
“不,不知道啊,下了体育课人就没回来……”
—————
过了许久,学校的大摆钟沉闷地响起,放学了。
阮捷动了动沙哑的嗓子,连喘.气都异常艰难,好似被一团火又一团火连续地拱着。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求救了。
不甘、无力、以及等到无尽地绝望。
她该怎么回去向阮小凤交代,交代她的衣服被完全浸.shi,狼狈又难堪,可能又避免不了一顿挨骂吧。
阮捷叹了口气,四下无人,她该怎么回去。
突然,门外有了动静。
阮捷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去听动静。
“砰”一声,放杂货地这间女厕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撬起。
祁宸抡起斧头直接挥上了那把铁锁。
声音出奇地大,在禁闭的空间里动静显得震耳欲聋。
阮捷站起来,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然后小心的回应。
到底,是谁。
直到她看清了来人,心跳乱成了一团。
怎么会是他……
额前凌乱的碎发遮住了祁宸的眼睛,眼底淡淡的痕迹让人难以看出他正在救一个人。
他把锁子踢在垃圾桶旁,斧子扔在一旁,腮帮子被他撑起一个大包,鼓鼓的,他半蹲下来,视线扫过她集狼狈与落魄的全身,然后直直面对着她的眼睛。
漏进来的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狭窄的暗间里,少女从发丝到脚底都被冷水浇个透彻,脸上苍白如张薄纸。
少女先是看到他短暂地愣了下,接着就是她清冷空洞的大眼睛,没什么情绪。
祁宸站直,鼻尖沉重地哼笑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眸子里漫不经心的,还是让她迟疑地张了张嘴。
阮捷和他还不太熟,仅有的几次见面更是连话都未曾说过。
他是怎么出现的。
阮捷迅速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呆呆地看着他大手一挥,朝她头顶处砸下一块毛巾。
份量不是很小,阮捷一瞬间有些眩目。
他是有备而来的吗?
不然怎么会有斧头和干毛巾。
“你……”她动了动眼皮,任毛巾搭在头顶,声音瓮声瓮气地从毛巾底下传来。
“谢谢”由衷的报谢。
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少年没什么温度的笑出了声。
“不害怕啊?”
不止有点。
可是,又该怎么办。
她没告诉他,这些恶作剧早就习惯了。习惯是一个极其安逸的词,慢慢地忍着忍着就会变得很习以为常,让她有一种本就该被这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