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扬摇摇头,“钟大哥,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片赤子之心,我发现了北军在江边埋藏的一处隐蔽之地,他们留着一定是隐患,但此事军营之中无人知晓,我将此事交给你,一来是你立功的好机会,二来你也可以帮助自己的主将拔除隐患。”
钟炽离仍未消气。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苏季扬淡淡一笑,“那是因为此事任我告诉谁,都没有钟大哥的本事。要完成此事,需得你才有能力。”
听完这话,钟炽离才隐隐消了气,且仍嘴硬道:“你这样说,便是瞧不起其他人了。我哪有那般本事。”
南央眼睛亮晶晶的,附和拍马屁道:“你看你还有什么可谦虚的,我看哪,这大营之中就属你最厉害了,其他人那么懒散,能干成什么大事!”
钟炽离的脸微微红了些。
苏季扬献上一计,钟炽离马上开始着手照办。
白日里,从来没有在西方江边巡逻的蒋氏军,突然来了一小队开始巡逻,但仅仅在江边和山脚下来回巡逻,并未深入村庄的茅屋们进行搜查。
如此,江边想在此靠岸的船只远远望见,便不敢再上前,纷纷打道回府了。
一整天下来,江边没有任何船只靠岸,也没有任何人从山上下来。
这样一巡逻,堵死了江北军从江上偷渡的机会。
因此那些留在茅屋之中隐藏的士兵们暂时成为了一支孤军。
苏季扬和南央也在巡逻的队伍之中,不断地观察这里的地形和条件。
这里的确是个偷渡的好地方,而且荒村之中零落的木材,本就是为了造船而伐,许多废弃的木材已经有了简易船只的雏形,只是并没有真正的完成。若是花些时间,做成简易的船并非什么难事。
苏季扬又皱眉沉思了,瞧他望着天空,南央霎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问题。
于是她问了出来,想知道她的小夫君,有没有想出些什么来。
“你说他们,隔着江河,如何互相传递消息呢?”
已经大半日过去了,苏季扬一直有意注意着天空,并无信鸽之类的出现。
若不是从天上,又如何跨过这江河,告诉对方的船只,这里不安全呢?
船只绝不是因为远远瞧见了巡逻的士兵才撤退的,因为江上雾霭濛濛,若不是离的极近,是看不清的。
若是能看清了,他们自然也早已发现船只了。
“呀,好痛!”南央突然嘀咕。
仔细一瞧,脚下竟爬过一只人头大小的乌gui,不知道为什么不知躲人,径直从南央的脚面上翻过去,继续往前行。
明明是只乌gui,走路却有些快,如赶着去做什么事情一般。
“怎么会如此?”苏季扬与南央皆惊讶。
苏季扬眼疾手快,往前走了几步追上那只乌gui,gui壳上竟然有一条透明的丝线,且十分坚韧,恐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沿着丝线可将那只gui提起来。
再细细瞧,那只乌gui身上,却也并无什么特别的痕迹,也无文字之类的内容。
再放眼望去,江岸边,不知何时,居然多了许多这样行走急匆匆的乌gui。士兵们四处巡逻,怎么会对脚下爬来爬去的动物起疑,因此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乌gui身上有什么玄机。
苏季扬与南央对视片刻,苏季扬笃定道:“这个应当便是它们传递消息用的东西了,可是为何并无任何文字或记号?”
南央望着地上一大片的乌gui,都在快速地朝着江中爬去,没有一只是停歇的,目标明确。
“这些丝线的尽头,一定是江北的船只,所以这些乌gui行动的轨迹,是由江北来控制的。可是这里的情况,应当是这边的人向江北传递消息才对。”苏季扬挑眉,“而且,无论如何,能渡江的生物十分多,为何要用乌gui呢?即便有丝线牵引,乌gui传递消息的速度也十分慢。”
南央恍然间想起一件事,转头道:“若是如此,我便想起一件陈年旧事,也算是南国宫中的传言。”
“当年大王带着一个新选的宠妃去山庄避暑,一去数日不回来,冷落了宫中的一位妃子。眼看被其他人夺去了宠爱,妃子曾想了一个办法。”
“她派一名侍从,千里迢迢去给大王送了一件礼物。”
“这件礼物,便是一件石gui,且石gui身上皆是红色,还镶嵌着几滴眼泪。大王一见,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大王,赶快归来吧,想念你的人已经等了许久,等到一只乌gui都已到达了你的身旁,想念你的人日日流泪。大王立刻返程,归去之后仍是最宠爱那位妃子。”
南央说完,望着地上的乌gui,小心翼翼道:“有没有可能,这只乌gui代表的,也是‘归去’的意思,只要发现丝线上收到了乌gui,北方的船只便不再渡江,掉头返回了。”
苏季扬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喟叹道:“当年江北宋氏攻打南国时,大王的后宫之中,倒也被掳走了不少宠妃,或许这就是她出的主意呢?”
他们二人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