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那只弱不禁风的小太监,明天一睁眼之后,就再也不见。
他亲手或者间接杀过的人很多,只要那件事情他认为是对的,就从无什么内疚之心。
但他不能,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了这个小太监了。他一想到,这个在外人面前张牙舞爪维护他的人,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他就会觉得痛,心会痛。
于是他一步步走过床榻,躺在了小太监的身边,伸手紧紧搂住了南央,小小的身子也如游鱼一般滑溜。
他捏住那只小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无人知晓,苏季扬这么多年,从未有姬妾,不近女色,那是因为他害怕。
他也是人,如果没有男女之间那点心思,那便当真成了佛或者魔头了。
他有过,但他不敢。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身边存在这么久,能够离他这么近。
这么多年里,试图离他这么近的人,不是他要杀的人,便是想一心一意杀了他的人。
枕头下便是尖利的匕首,他睡觉,从不安稳。
然后他将南央紧紧抱住,安心地,放松地,躺在枕头上,只想沉沉地睡一觉。
但某个人,偏偏不让他这么轻松。
那双小手热了起来,好奇一般,上下游走,苏季扬的脸,渐渐烫了起来。
第62章 东风一醉(10)
苏季扬反手将南央乱动的手锁住,心中思虑万千,但越想,便将手锁得越紧。
南央不怀好意地笑,一脸狐媚子,果真是个惯会讨好主子的小太监。
苏季扬按捺着滚烫的身子,将她的小脑袋狠狠按在自己胸口,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南央身边早已空无一人,自己惊慌失措地掀开被子瞧了瞧,仍旧是昨天的衣裳,整整齐齐,原是和衣而眠。
有些放下心来,又有微微的失落。
胸口微微发胀,属于女孩子的体征还是如春笋一般在努力地发芽。如果再拖下去,不能将这个锅扣在苏季扬的头上,她可当真解释不清,如何从一个小太监,就变成了一个大闺女呢!
如若苏季扬在黑暗之中混乱地宠幸了她,她便能理直气壮地赖上苏大人,都怪他,将自己好好的小太监变成了姑娘家,更要负责起来!
但是娶她,却是她不敢奢望的东西。
苏大人这么多年,虽传言不近女色,但是到底有没有过女色,她不知道也不敢问。但瞧着他这年纪,这权势,怎么也该是有的。若有吧,为何从无名份?想来,自己即便成功赖在他的身上,也是没有名分的。
已经胡思乱想至天际的南央被侍女温柔地打断,侍女一脸笑意道:“小公公呀,该起了,美梦也该醒啦。咱们大人已经上朝去了,走前吩咐了,让你去酒窖之中,好生酿酒,好生干活,任务可重着呢,三日后的宫宴上,需要一大批酒。”
南央瞬间气鼓鼓,万恶的苏大人,果然一刻都不肯放过自己。
酒其实早是成品,只是她掌握着一门独门技术,可以让酒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香气,最重要的是,不仅大家都喜欢,皇上也喜欢这个酒。
好不容易挨到苏季扬回来了,南央一身汗涔涔的模样,跑上前去拉着苏季扬的袖子,恳求道:“苏大人……这酒之前都差一味料,若是今日能有这味料,便能配成了完整的配方,酒会更加的香甜,一定让人念念不忘。往后咱们家就能靠这个发大财啦!”
苏季扬对“咱们家”三个字十分受用,于是问道:“那么你需要什么?我派人去买来。”
“这味药材吧,却是不太好买到。从前我师父教我酿酒的方子时,即便他是个很有本事的大公公,也很难寻得这味药料。”
苏季扬轻蔑一笑,“终究是太监,哪有那么多神通广大的本事。你倒是说出来,我便不信,这世上还有我寻不到的东西吗?”
南央一脸憧憬地搓着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哇,那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家苏大人是无所不能的。我要的那味药料叫‘金鞭草’,据我师父说,这味药料十分名贵,且整个宫里所有的太监听闻这个都要绕着道走,都说是天下难得一见之物,不敢轻易受用。偶然间师父得了一株,酿出了醇香的酒,那些尊贵的大公公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喝理!”
苏季扬的脸抽搐了一下,身旁的侍从们也拼命忍着不笑。
金鞭草正是苏季扬苏大人种植制成,惯常供给达官贵人,乃是一味,非常有奇效的,壮阳药。
苏季扬闷笑道:“南德忠这个老贼……真是不给小的教点好的……”
用这药加到酒里头,哪个太监敢喝呀,喝了岂不是□□焚身,要死要活,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南德忠这个老贼,太坏了。
南央瞧着其他人的反应,皱了皱眉,好奇问道:“果真是没有吗?看来此药材果然珍贵,师父没有骗我。罢了罢了,实在没有,便只能如此缺憾了。”
苏季扬怎能受这个下风,立马鄙夷道:“我还说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