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就这事。
我转念一想,立刻反驳,我玩手机,我这不是跟你聊天嘛?
他纹丝不动,说,跟我也不行,跟谁都不行。
哟,我说奚容,你是我爹?
奚容冷笑一声,说,今晚滚去睡地铺。
我去奚容家吃饭,有时候太晚了不高兴再回学校,就干脆睡在奚容家里。
他家那床又大又软,舒服地一批。
他话一出口,我立刻作势下跪,嬉皮笑脸地喊,爸爸。
周围同学都起哄地笑起来,我却不觉得丢脸,我其实就是想跟他嘴贫。
奚容赏了我一个板栗,那凉薄的唇却微微勾起一个细小的幅度。
嘿,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他笑了。
最早的时候,奚容冷下脸我都莫名会觉得慌张,不敢吱声,现下,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却感到莫名亲切。
其实他也不是专程杀过来训我的,他今天下班早,来学校接我回家吃饭。
回去的路上我吵着要吃烤鸡,他说家里已经做好了饭,我坚决不要。
我认为他烧菜虽然味道还行,但放盐太少,油也少,而且油是那种超级健康的植物橄榄油。
我说我只有地沟油和垃圾食品能填充我嗷嗷待哺的胃。
其实我也知道不健康,就是忍不住。
他骂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从此一个月,我没在他家的餐桌上见过一点荤腥。
他就这么硬逼着我戒了喜欢吃垃圾食品的习惯,效果拔群。
其实我很喜欢被奚容管,因为我是个没主见的人,懒、不坚定、随波逐流。
不知不觉就会把房间弄成狗窝、把生物钟弄得昼夜颠倒、把电脑堆满无用的文件直到中毒死机。
我总是有奇异的把所有事情搞砸的能力,而奚容就是我的教条,将我归束回正轨。
最近我总要抱着奚容那件从家里偷出来的衬衫才能睡着。
衣服上属于他的气味已经渐渐消失殆尽,他用的古龙水味道清淡,带一点薄荷,后调却异常辛辣。
我有点后悔没有多带一点东西出来,一件衣服哪儿够啊。
我在慌乱中发现自己走得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将家里我制造出的痕迹恢复原状。
他若是哪天醒悟过来……
实际上,我也没法做到天衣无缝,他只要打开冰箱看看,发现“我”不在了,也必然能察觉出端倪。
但他是个唯物主义医生,唯物主义医生不会相信鬼。
这么安慰了一番自己,我觉得放心了许多。
我打算趁他上班时间回去一趟,再捞点他的贴身物品出来,权作念想。
我以前叮嘱过他很多次,给我扫墓不要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我在下面泉下有知,就给我捎个小蛋糕好了,然后再给我一样他的东西,最好是眼镜。
我馋死他那副金丝边眼镜了。
他听完似笑非笑,我怀疑他在嘲讽我,他说,我以后戴隐形,你是不是要直接把我扫地出门了?
那是我刚买了现在这套房子,我们搬到新家的时候。
那哪儿能啊。我开玩笑说,你现在可是我的金主爸爸,这房产证还有你一份儿呢。
“哦?”他挑了挑眉,“以前是你爸爸,现在是你金主爸爸,小嘴这么甜,还有什么好听的,嗯?”
我沉浸在刚拥有了自己小房子的巨大喜悦中,相当狗腿地道:“您还想要什么称呼,您是我爹,我爷,我祖宗,随便,随便挑!”
他敲了一下我的脑门,对我的一通马屁无动于衷,说,现在你爹要没收你的信用卡,以后工资全部上交。
“啊?”我立刻胯下脸,朝他装可怜,“为什么呀……”
他冷哼一声,我也不知自己是哪句话突然惹到了他,奚容用一种说一不二的口吻道,谁让你花钱大手大脚,我替你管,贷款我每个月会交,一人一半。
好吧,他说一不二的样子也很酷。
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和他搅和了一会儿,他把我按在沙发上,一只手在我的腰窝一摸,我瞬间丧权辱国地投降了。
“哈哈哈哈哈……别摸,别摸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求饶一边躲,“行行行,交交交。”
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他刚才问我还有什么好听的,我那奔放的大脑一溜,完全是出于冲动,想也不想地就叫了一声。
“老公……”
“我的身家性命、存款工资可全都给你了,好好对待它们……啊!”
奚容把我两只手按过头顶,不让我乱动,冷飕飕地瞧着我。
得益于嘴贱,我扫了整整一个月马桶。
第15章
我死后他有没有给我扫过墓我不知道,大概率是没有,毕竟我人在冰箱里,他扫哪门子的墓,每天把没吃完的剩饭剩菜放进冰箱的时候顺便供奉一下我吗……
我丝毫不怀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