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什么来路?莫非是哪个老亲王?
司友亮好似没看到姜蝉眼中的疑问,仍笑眯眯道:“我们先去了卫掌柜的小院,可那里早没人住了,一打听,原来卫掌柜搬到姜家来了……难不成,二位好事将近了?”
姜蝉脸皮微红,微微垂下头,没有说话。
卫尧臣大大方方道:“对,连日子都看好了,出了正月就办事。姜家人口少,丈母娘觉得冷清,反正我早晚也进姜家门,索性搬来同住,有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司友亮愣了下,“听卫掌柜的意思,你这是……入赘?”
卫尧臣用力一点头,“没错!”
司友亮忍不住问:“那你家里同意吗?”
“家里没人了,就一个老娘,不瞒您说,我娘有疯病。”卫尧臣耸耸肩,“我的事,我自己就能做主,用不着谁同意。”
司友亮瞅了瞅景元帝,干巴巴笑了几声,“恭喜,恭喜。姜娘子别多心,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姜蝉稍稍一颔首,“当然不会,不过大总管深夜前来,不该是专门问我们亲事来的吧?”
“二位手上有织坊,想必已经知道棉花一路飞涨的消息了。”刘方接过话,“我们来,是想请教二位,对目前的棉花市场有何看法,这价钱还能不能降下去。”
卫尧臣听完微微一笑,“供不应求,自然是要涨价的,至于能不能降,还要看官府抑制棉价的决心。”
“展开来说说。”景元帝上身微微前倾。
“去年黄河大水,直隶、山东等地的棉花减产,但是琼州、云南、松江等地没有受影响,特别是松江地区,他们的棉花产量差不多占了我朝的一半。”
卫尧臣徐徐说道:“京畿地区棉花供应虽然紧张,但只是一时的,绝对到不了千金难求的地步。棉花价格疯涨,显然是有人在囤货抬价,制造棉花紧缺的恐慌。”
景元帝赞许地点点头:“说得好,依你所见,能有这个能力一路推动棉价上涨的,会是什么人?”
卫尧臣答道:“能让棉价翻番往上涨的,定不是普通商户,拿姜家来说,就是倾尽所有也没有这个财力,可能是某个行会联手推动的。其实管他何人,只要官府强令不许涨价,违者依法论处,一切迎刃而解。”
这个道理并不多么高深,即便是姜蝉这样不太关心朝廷大事的人,也知道往年发生灾荒时,官府必会给粮食划个价格上限,且不准商家囤积粮食,哄抬市价。
如今把粮食换成棉花罢了,只要官府一纸公文下去,棉花价格自会逐渐稳定。
但是对面的那三人为何看起来都不大愿意?
姜蝉又向卫尧臣那边看去,卫尧臣回望过来,冲她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司友亮清清嗓子,“假若官府不介入,可有办法平抑棉价?”
卫尧臣一挑眉:“官府为什么不能介入?”
屋里气氛顿时一默,司友亮看看刘方,刘方想了想,硬着头皮说:
“牵扯的太多了,不方面明面上Cao作。国库的亏空始终填不上,五品以上官员俸禄减半,如今又裁减了半年的俸禄,一个个怨声载道的,如果再堵了他们外财的口子,只怕朝廷都快运转不动了,更不要提地方豪强……”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卫尧臣嘴角微微上翘,要笑不笑的,似乎在讥讽什么。
司友亮见卫尧臣面色不善,忙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不管,而是徐徐图之。现今内忧外患,一个不慎,时局就会大动荡。”
卫尧臣看向景元帝,“您也这么想的?”
景元帝笑了笑,“我不大懂朝堂上的事,不过我想着,什么都比不过一个‘稳’字,猛药要下,但不是现在。此事的确难办,但于你未尝不是个机会,办妥当了,今后不说商场,就是官场,也不敢有人小瞧你。”
卫尧臣轻轻吐出口气,“哄抬棉价的什么来路,手里有多少存货,后面还有多少银子……我是一概不知,也没什么好办法。”
刘方试探道:“也就是说,如果摸清对方的底信,卫掌柜便有应对之法?”
卫尧臣仍是摇头:“刘大人,姜家不过稍微有点钱,没什么势力,根本无法与其对抗。”
景元帝轻轻咳了一声。
司友亮马上说:“若遇到为难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卫掌柜,姜娘子,此事攸关北方边境安危,还请务必帮忙。”
说罢,起身一揖。
这个举动吓了姜蝉一跳,但卫尧臣稳稳坐着,她就硬生生忍住了还礼的冲动。
卫尧臣手指来回摩挲着茶杯口,好半天才答道:“我用锦衣卫的人办事,无论我做什么,你们不能干涉我,尤其是内阁和户部那帮人。”
“这……”司友亮暗暗觑着景元帝的脸色。
景元帝点了点头,司友亮立时笑道:“可以!求你办事,自然要给你提供便利,就让陆铎跟着你,他功夫好,人也老成干练,非常得用。至于外廷那边,就请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