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友亮颇有深意一笑,“所以才把这桩案子交给你,刘大人,未来可期啊。”
刘方激动得胡子乱颤,对着禁宫的方向跪了下去,“承蒙天恩,微臣万死不辞!”
司友亮扶他起来,“等战事过去,不如请旨让薛峰回京,协同你查案。”
“多谢大总管提点。”刘方恰当地露出一脸的感激。
“不敢,不敢。”司友亮笑着摇摇了头,拱手作别,转身时,已是满脸的黯然。
刘方此刻兴完全沉浸在皇上的评语中,根本没察觉司友亮的变化,见夫人辛氏从屏风后转出来,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儿,“夫人,等明年又能给你加封诰命啦!”
“闭嘴!”辛氏喝道,“半夜三更抽什么风?我稀罕你那诰命?这案子要是办不好,就得掉脑袋。”
刘方一摆手,笑道:“你没听见司友亮刚才的话?他为什么着重提了卫尧臣?”
辛氏一拍他的手,瞪眼道:“我怎么知道?”
刘方捋着胡子,“无辜之人,还没审,就说无辜,那可是锦衣卫抓的人,嘿嘿,这回锦衣卫和那帮太监可要倒霉了。”
过了两日,卫尧臣果然被提调到刑部大牢。
消息传到孙家,林氏说:“是不是孩子有救了?”
孙德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好半晌才说:“就算不死,也活不好,他得罪的可是宫里的太监,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
林氏开始抹眼泪。
孙德旺道:“就按咱之前商量的,赶紧拿银子回真定,省得落个人财两空。”
林氏犹豫了下,“那得养着我妹子。”
孙德旺不耐烦道:“废话,咱什么时候没管过她?真是!茂子,你那相好的答应了没?”
孙茂摇头:“霜霜不肯,她身子娇弱,一顿板子下去打坏了怎么办?”
孙德旺怒了,“坏了就坏了,有银子还愁没女人?她不就在东厢房了吗?去,跟她说,去官府写文书,不干就滚蛋!你要不肯,你俩一块滚蛋,一个大子儿都别想从我这里拿!”
孙茂不情不愿去了东厢房,只听一声高亢的哀鸣,接着一阵争吵声,东厢房门“咣当”开了,孙茂扛着赵霜霜,大踏步出了院门。
林氏看上去有点担忧,“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意就算了,娶进来也不安生。”
“你懂个屁!”孙德旺低低骂道,“你没看出来?姜娘子怨恨着赵家人呢,怎么可能和赵霜霜做亲戚?她不方便搓揉人,这是借着咱的手给赵霜霜个苦头吃。”
林氏恍然大悟,“所以才给咱们银子。”
“应该吧,”孙德旺想了想,望向里间的屋子,轻叹一声,“也是怕他们有个不好,小九的娘也算有个依靠。”
忽听一声摔碎声音的脆响,接着一阵咿咿呀呀似笑似哭的声音传来,林氏忙站起身,挑帘进了里间。
满满一碗汤全泼在地上,还在冒热气,二丫蹲在地上正收拾碎瓷片,炕上的小林氏半边衣裳都shi了。
“烫着没有?”林氏忙上前给妹妹解开夹袄,吩咐二丫,“拿套干净衣服来。”
衣服褪下,小林氏的左上臂上,赫然一颗嫣红的守宫砂。
第67章 我的玉佩呢?
天气晴好了两日,到了腊月二十七这天,天空又有些Yin,过午后便飘起雪花来。
姜蝉窝在暖阁,手里做着针线活,眼睛却时不时往窗子外头瞟。
一大早钱掌柜就去刑部衙门打探消息了,说是午前肯定有回信,结果这大半日过去,人还没从衙门里出来,直等得她坐卧不宁的。
姜氏道:“瞧你心不在焉的,小心针扎了手!”
姜蝉索性丢开没完活儿的衫子,吩咐金绣再打发人去瞧瞧。
“张三刚回来不到一刻钟。”金绣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张四在衙门口守着呢!好小姐,您且再等等,不然我陪您去后园子走走?”
姜蝉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两圈,“我这心总悬着……让门上备车,我直接找刘婉娘去。”
金绣站着不动,“您不是早给刘家送帖子了么?刘小姐一直没回信,肯定是避嫌,您去了估计也会挡在门外。何况钱掌柜已经在衙门了,真定官面儿上的事都是他打理,办事办老的人,万没有不妥当的,您还是安心在家等等吧。”
姜氏也劝她:“你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是等信儿,听娘的话,好好在家歇着,别等他出来了,你又病倒了。”
她们说的不无道理,姜蝉只好重新坐下,只盯着窗外暗沉沉的天空发呆。
“钱掌柜来了!”但听院子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几只在雪中觅食的麻雀扑棱棱地惊起,厚锻帘子一掀,便见钱掌柜顶着一身雪迈进来。
“怎么样?见着人了没?”姜蝉腾地从椅子上弹起身。
“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刘大人。”钱掌柜一边解着斗篷一边喘吁吁道,“见着他的幕僚王先生了,他说刘大人正忙着审理案子,眼下不方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