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一听,喜得两眼发光,有戏!
“但铺子的规矩不能改,这个口子一开,今儿个张家赊五百匹,明儿个王家赊五百匹,我买卖还怎么干?”
宁氏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了。
姜蝉慢慢喝了口茶,直到宁氏额头泌出细细的汗,方缓声道:“不过你们可以入股。”
“入股?真、真的吗?”宁氏呆呆坐着,呼吸有些急促,老夫人交代的事,这么轻易就成了?
姜蝉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盘子比较大,一两千两您就不要开口了,一万两入股,每月结息,年底分红,可以随时撤股。”
浑身沸腾的血ye顿时一冷,宁氏喃喃道:“一万两……我去那里弄那么多银子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姜蝉轻飘飘瞥她一眼,“姜家生意严禁旁人入股,但我们接了襄阳侯府一个大订单,十万匹蓝印花布。”
宁氏又开始坐不住了。
姜蝉徐徐道:“夏天快到了,马上就是花布的旺季,我们还想多开几家铺子,已经有人联系我们入股,甚至抵押房产也要投一笔——毕竟这买卖,来钱太快了!”
宁氏霍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边往外走边道:“我这就和老……老爷商量去,大侄女,你等我消息啊,千万别走。”
“二房拿不出钱。”姜如玉劝女儿不要等了,“不是朝娘家要,就是朝老夫人借,搞不好还托你继父说和,我看你还是赶紧躲了。”
“不急,反正对我们也没损失,看他们什么意思。”
小半个时辰过后,宁氏风风火火来了,“大侄女,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入五百两试试,如果真挣到钱了,再追加一股。”
姜蝉故作为难,好半天才道:“算啦,就当我给霏霏的添妆,您准备好银子,明天直接去布铺找卫掌柜。”
宁氏高兴坏了,不住口说了许多感谢的话,乐滋滋走了。
姜蝉思量了会儿,对母亲道:“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意思,您看着吧,下个月他们肯定追加入股,要是朝您借银子,您借!但一定要让他们打欠条。”
姜如玉呆滞片刻,狐疑地打量女儿两眼:“你不是一文钱都不给他们的吗?怎么转性儿了?”
姜蝉叹了声,“您在赵家啊!总不能让你跟着他们受委屈,要不然谁管他们的烂事!您歇着吧,我还要去铺子里看看。”
姜如玉隔窗出神地望着女儿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凉风袭来,淅淅沥沥的雨从雾也似的空中飘落,沉重的雨滴顺着芭蕉叶泪一样滚落。
啪嚓,她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赵家二房很快签好契书,姜蝉也不含糊,当月入股当月结息,四月底就把钱送过来了。
五百两!
宁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嘴巴差点咧到后耳根,“这、这就回本了?才一个月啊。”
“这有什么,我们布铺开张一个月就赚了俩铺子回来。”金绣趾高气扬地说,“没问题你就签字摁手印,我还赶着去下一家。”
金绣一走,宁氏捧着银子就跑到上院,不消说,赵母看见这么多钱也吓了一跳。
“投少了,早知道扔进两千两去,一个月的红利顶庄子一年的出息!”宁氏后悔不迭,“老夫人,咱们干脆投一万两银子!”
赵母横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你满院子扒拉扒拉,多找出一两银子算你的。”
“要不咱们把房子地先抵押出去?”宁氏看着桌子上的银子,越看心越痒痒,“一个月回本,剩下的都是净赚的,一年就是十来万哪!”
赵母舔舔发干的嘴角,冷笑道:“别人家还行,姜蝉一肚子坏水,我可不放心把银子全压在她手里。”
“这样,让老大和她借钱,反正夫妻之间的帐是算不清的。”赵母长舒口气,“只要她还在赵家一天,这钱就用不着还。”
如果她不在了呢?宁氏向下撇撇嘴,没敢说话,反正二房也跟着得利,她才不去碰老夫人的霉头。
夜色笼罩着大地,因要节俭度日,赵家廊下一律不燃灯笼,主子的屋子也只点着细细的蜡烛,整个院子里看上去影影绰绰,树木的枝桠在空中轻摇,就像一只只扭曲的怪手。
赵华正温声哄着姜如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等年底庄子有了出息,马上还你。”
姜如玉低着头,将女儿的话翻来覆去脑子里过了许多遍,细声细气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借,可我手头没那么多银子,要从柜上支。你知道的,柜上只听蝉儿的话。”
赵华脸颊的肌rou难看地抽了一下,又笑:“那我打张欠条?这总可以了吧。”
姜如玉道:“有欠条的话蝉儿也不好说什么,你直接找卫掌柜,他原是我家的奴仆,想来会给我几分面子。”
这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赵华深知姜如玉耳朵软,生怕被姜蝉一说她又改变主意,翌日清晨,连衙门也没去,直奔昌盛布铺。
这事知道的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