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打了赵家一个措手不及,赵母也好,赵华也好,都没料到这小姑娘敢豁出去和他们硬碰硬,不免有些慌了。
赵母后悔极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罚了李二干净。
她问儿子:“不然,先打发秦家李家到庄子上去,等等再回来。她这样一闹腾,对你的官声不太好,隔壁王家也是,瞎捣乱!”
赵华刚被人从衙门里叫回来,看见门口堆的行礼脸都绿了,“姜氏太软弱了,连十几岁的孩子都管不住。”
“她这是硬逼着咱家低头,赶走那两房人,以后谁还肯替我们卖命?”赵霜霜此时倒是很冷静,“让她搬,只要姜氏还在赵家,她们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赵华捋着胡子沉yin片刻,却笑:“飞贼也要过年,姜蝉有钱,住的地方也僻静……”
赵霜霜轻轻道:“母亲胆子小,受了惊吓,说不定就会病一场。”
三人相视一笑。
大门口,苏俊清冷眼看着忙进忙出搬运行礼的仆役,旁边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
“儒文,到我家住去吧。”那人啧啧叹道,“赵大人看着端方俊伟的,家里也是乱七八糟,你趁早别趟这潭浑水。”
苏俊清道:“李世伯主持春闱,我原本想避嫌的,如今看来,赵家才是我最应该避嫌的地方。”
李迪挤挤眼,“可我怎么听说你家想和赵家联姻?”
苏俊清嗤笑一声:“没有的事,谁知道这流言怎么传出来的。”他突然停顿了下。
李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四五个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十四五的小姑娘走出来,明眸皓齿,笑意盈盈,瞧着就让人心里高兴。
“这人是……”他刚想问问是谁,却见苏俊清大踏步迎了上去。
第15章 搬起石头
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下,苏俊清径自走到姜蝉面前,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蝉有些怔楞,她一出大门就看见苏俊清了,没办法,这人生得太好,想让人注意不到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他主动找她说话。
苏俊清为人清冷孤傲,话极少,每次他来赵家书房借书,她就跑过来看他,一边做着扇套,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日常琐事。
他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书,眼睛也盯着书,往往是她说十句,他能回应一句都算好的。
当时两家正准备议亲,她以为他对这桩亲事不满意,终日惶惶不安。还是赵霜霜告诉她,苏俊清喜欢安静娴雅的女孩子,不喜欢话多的。
她听了很委屈,自己并不是个呱噪的性子,只是见了喜欢的人,想让他多注意几眼罢了。
再见到他,她便很少说话了,一次两次之后,苏俊清来赵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不知为什么,姜蝉突然想起卫尧臣,那天在马厩前,她也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卫尧臣就那么静静地凝立在雪中,同样话很少,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见她呆在原地只是出神,苏俊清皱了皱眉,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姜蝉回过神,“……啊,好。”
两人往街巷深处走了走,这个距离旁人看得见他们,却听不清他们在谈什么。
姜蝉侧身而立,看着墙根下的一株枯草,沉默着等他开口。
苏俊清道:“听说那晚你原本是要找我?”
“听说?”姜蝉失笑,“听赵家人说的罢,我不是找你,是找我的丫鬟,碰巧袁嬷嬷也去外院有事,顺道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
苏俊清的眉头微微一松,心里思量一阵,捡着能说的说:“家严和赵大人是同年,曾在户部共事过,后来我父亲调到南直隶任职,两家就渐渐没了来往。”
姜蝉一阵诧异,他的意思是苏家和赵家并不熟络,怪不得那天见面他对赵家的态度怪怪的,那联姻又是真是假?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苏俊清马上道:“我从未听家严提过想和赵家结亲,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请姜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停顿了会儿,他补充说:“我们苏家从老太爷那辈起,一直在吴中当地相看亲事,从无例外。”
不对,上辈子苏家明明上门提亲了!
姜蝉内心已是掀起惊天骇浪,这么说亲事也是假的,也是赵家设下的陷阱?其中苏家掺和了多少,莫非两家联手算计她们母女?
越琢磨越像那么回事,姜蝉满口苦涩,胸口被一股又酸又热的东西堵得生疼,良久才道:“苏公子多虑了,你家如何相看,和谁联姻,你对谁有意对谁无意,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虽见识浅薄,也不是见到个人五人六的男人就往前凑,犯不着特地提醒我!”
苏俊清从没受过人这般抢白,登时红了脸,下意识想反驳,又觉无话可说。
姜蝉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一直偷偷摸摸关注他俩的李迪瞧见,忍笑忍得肚子疼,扶着苏俊清的肩膀道:“儒文,这姑娘谁啊,敢给我们苏大才子白眼看!”
苏俊清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