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身上穿的深红色冲锋衣已被脱掉,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睡裤。显然有人在她睡着时,帮她换了衣服。
白日在山上发生的事如磁带倒带般缓缓钻回脑中。
慕安安怔了下,一拍脑袋,她还没找到时闵之!
急忙汲鞋下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厨房内传来细微的“乒乒乓乓”声,似有人在烧饭。
慕安安边用皮筋把一头长发扎起,边朝厨房走,拉开厨房的门:“桃子,我是怎么回来的?闵之呢?你找到他没有?”
她话音未落,目光触到系着围裙,正拿着勺子尝姜汤的季浩然时,戛然而止。
季浩然见她醒了,放下勺子,把盛满了姜汤的巴掌大的小nai锅重新放在灶盘上,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在半空中腾起一缕缕白色烟雾。
季浩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饶是如此,慕安安还是察觉到他似是很愉悦,就连一向皱着的俊眉也舒展着:“谭小姐在隔壁次卧睡,至于时医生,他已经回酒店了。”
慕安安蹙眉,来不及想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季浩然怎么忽然回来了,先想了另外一件事。
谭白桃来邙山找她玩,没地方住,肯定是要和她一起住的。
可时闵之什么时候回酒店的?
季浩然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拿着碗,从锅里盛了一碗姜汤,递给她:“我们在下山的路上遇到的时医生,你不记得了?”
慕安安每次发病再醒来后,都有点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听到季浩然反问,她也懒得再解释,也没接碗,只随意的“嗯”了声,转身就要走。
“等下。”季浩然却唤住了她,他将药碗往她跟前递了递,语气堪称温柔:“把这个喝了再去睡。”
慕安安皱紧眉头。
季浩然好笑的捏了下她脸颊,“怎么?时医生人不在,你也应付我都懒得应付了?”
慕安安偏过脸,正要怼回去。
却见季浩然似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的驼色羊绒大衣肩头落了一层薄雪,刚消融的雪水从发梢往下滴着水,而他眸子布满血丝,脸色惨白,似是高烧刚好又反复了。遂把怼他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的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季浩然看她喝完似是很高兴,他拿着勺子又盛了一碗,递给她。
慕安安好笑的看他一眼:“我觉得季总比我更需要喝一碗姜汤驱寒。”
“也是。”季浩然唇角微掀笑了下,他把碗收回去放在自己嘴边,“若我病倒了,安安恐怕又溜出去玩没空照顾我,这天寒地冻的,我生着病要工作,还要费心思去找安安,哪有时间去外面看病。”
慕安安知他抱怨自己昨天把生病的他丢下,去机场接谭白桃的事。
心底泛起一阵阵涟漪,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直接转身,去了次卧。
季浩然看着她决然的背影,舌尖抵着腮帮子,笑了下。
还能跟他顶嘴,看来是病好了。
............
谭白桃见慕安安推门进来,如窜天猴般忙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摸慕安安的额头。
慕安安好笑的拍掉她的手:“干嘛。”
“今天你可吓死我了。”谭白桃讪讪的收了手,双膝盘在床~上,“幸亏季总及时赶到,把你从山上抱下来,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慕安安人懵了下:“什么?”
谭白桃瞪她一眼:“你都不记得了?”
慕安安摇头。
谭白桃随即把过程都给她说了,提起季浩然,一向视季浩然为罪恶的资本家,大渣男的谭白桃瞬间化身小迷妹,拍着大~腿激动的语无lun次:“我擦,安安你是不知道,季总怼时医生的时候多飒,超A的,帅了我一脸。”
“对不起,安安,我改主意了,我站季总,你和他复婚的时候,我头一个放鞭炮庆祝。”
显然慕安安的关注点和谭白桃不一样。
慕安安闻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脸震惊:“那闵之呢?”
“时医生也跟着,不过季浩然在,时医生连你的衣角都没摸~到。”谭白桃随即叹口气:“时医生临走的时候,我看他神情还挺落寞的。”
慕安安忙拿出手机,翻出时闵之的微信。
谭白桃制止道:“时医生说他手机在下山的时候丢了,你现在就是想联系他也联系不到。”
慕安安怔了下,只得作罢。
她慢吞吞的掀起被褥,躺在床~上。
谭白桃爬山累了一天,几乎是沾床就睡。
可慕安安脑海中一直翻滚着谭白桃刚才给她说的话,久久不能入睡。
时闵之性子温润,就算看到季浩然抱她下山,也做不出和季浩然撕破脸吵架的事,回去后不知该怎么猜她和季浩然的关系。
她曾在心底说过,再不让时闵之为了她而受伤,可却一再食言,是她考虑不周。
这么想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