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得太吓人,听着像亲眼见过一样。”
苏少卿回忆起刚才牟玉碗讲的故事,脑中里就浮现出虫子在手上爬的画面,不禁头皮发麻。
“就是真的啊,我出游苗疆时,一位巫咸亲口告诉我的。”
“那也未必就是真的,扎个有生辰八字的小人就能毁人一生,那害人也太方便了!”
“不,巫咸说破解之法也很方便,被咒的人可以自己也扎个小人,然后……”
“牟姑娘。”
苏少卿怕她又说些可怕的东西,忙打断了她。
“怎么?”
“你能不能继续装大家闺秀?”
取那么一大家闺秀的名字,能不能不要张口就是巫蛊、厌胜之术什么的。
苏少卿指了指一边的贵女们,暗示她好好学学。
然而牟玉碗顺着他指的位置一看,那群贵女不知因何,忽然打了起来。
这……
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吧?
苏渊见此情形,立马派丫鬟们将两边贵女拉开,并询问:
“怎么回事?”
“请苏大人明鉴,她偷了我的画!”
柳林芝指着一少女,告状道。
那女子摊摊手,理直气壮道:
“真是冤枉,我干嘛偷你的画?
今儿是苏姑娘的及笄礼,你不认真观礼难道还悄悄作画,那么请问你画的什么?”
“你……
你把画还给我,反正那是我画的!”
画的什么,这可把柳林芝问住了。
她当然知晓自己画了什么,但她不能明说,她未经苏青青同意就画了,这事要是说出来……
她偷偷画苏青青的画像,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在先。
“我说了我没偷你的画!”
“你就是偷了!”
柳林芝说不过对方,急得面红耳赤,她想把画要回来也是有原因的,那画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也会给苏青青带来些麻烦。
苏青青为她倒上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宽慰道:
“柳姐姐,你喝口茶,消消气吧?”
柳林芝眼眶红了,接过茶水时,低声道:
“好妹妹,我对不住你。”
苏青青淡淡一笑:
“姐姐莫说胡话了,我的及笄礼害你丢了东西,何来你对不住我一说?”
柳林芝叹了口气,囫囵吞枣地喝下这杯茶。
画像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不过让她庆幸的是,她把偷偷作画的事告诉了苏青青,苏青青没有怪她,反而还希望她能再画一幅。
柳林芝欣然答应,在船舱之内,为苏青青作一幅画像,并送给她。
船靠岸了,夕阳西下,宾客们纷纷下船,与苏家人道别。
就连赵家三人都下了船,方家几人却还待在船上。
许秋月沉着脸走到许芳秋面前,“姐姐,今日青青推云巧下水一事,你务必要给我一个交代,姐夫对五姓有偏见我尚能理解,你可是我的同胞姐姐,云巧可是你的亲外甥女。”
“秋月,若我也支持青青呢?”
一阵风吹拂而过,吹得裙摆不断飘动,可许芳秋的身体没有后退半步,而是如船上的桅杆般笔直。
她不仅是许秋月的姐姐,还是苏青青的娘亲、是丞相夫人。
她的女儿遭外甥女欺负,凭什么叫她站在外甥女这边?
许秋月愣了愣,怒气冲冲地威胁道:
“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姐姐!”
许芳秋叹息一声,淡淡道:
“那便如此吧。”
“姐姐,你何意?”
“我们已断绝姐妹关系,你不该再喊我姐姐。”
许芳秋平静道,“对了,少卿与云巧姑娘没有交换过信物,当年指腹为婚不过口头之约,你们……
切勿当真。”
许芳秋先一步下船,头也不回地跟苏渊和儿女们走了。
“呃,客官,我们要锁船歇息了,你们赶紧上岸吧!”
船夫催促方家人离开……
回到闺房后,苏青青沐浴过后,就早早就寝了。
然而正房里,苏渊夫妇俩皆辗转反侧。
“夫人,你怎么不睡啊?”
“你不也没睡么?”
苏渊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去,道:
“我心里烦的事你不懂。”
许芳秋也翻过身,从背后缓缓抱住苏渊,声音温和:
“你身处这个位置,与五姓世家碰上,是避不开的事。
我与秋月断了关系倒也好,你说呢夫君?”
“是我让你为难了,芳秋。”
苏渊握住她的手,沉思道,“其实我不怕和五姓世家作对,我更怕他们会对少卿和青青下手,两个孩子的婚事都还未定下,万一再发生当年指腹为婚那样的事,岂不是苦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