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这种毒应该是一种慢性毒,但若不及时医治,也会有毒发身亡的那一日。”
许芳秋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反应会让女儿也害怕。
苏青青听到“会毒发身亡”几个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虽然生病很痛苦,但她还是想活着,只有活着,她才有资格幻想自己的病能好、幻想自己能跑马、能吃爱吃的东西、能去想去的地方。
卢英瞥见她的失神,眉眼弯弯地道:
“我在我阿娘的医书上见到过,你们不必担忧,我知道如何配制解药。
解毒之后,苏姑娘的风寒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她边说,边在药箱里翻出一块碎布,打开碎布,里面放的是弩药针,也是苗医特有的一种治病方法。
“你们会在宁州待多久?”
卢英配制解药之时,忽然问。
“这……
要看沈大人他们的意思吧……”
许芳秋不确定道。
就在这时,赵初言推门而入,接着又飞快地关上门。
门外的沈尘德和周斌只能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地转过身往别处走,装作无事发生。
“当然是等她的病好了才会走。”
赵初言回答卢英方才的疑问。
屋里的三位女子都齐刷刷看向他,神色却各不相同。
卢英道:
“若要完全解毒,至少需要一两年,而且每日都需要解药。”
她一手握住苏青青的手腕,一手拿起配好解药的弩药针,将针扎入苏青青手背上。
药汁随着针上的细线,迅速流入苏青青的皮rou下。
少女疼得紧闭双眼,却故意别过头去对着墙,不让人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
赵初言得知苏青青的病是因为中毒,惊叹之余,又不免思考起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歹毒。
若不是恰巧遇到会医术的知州夫人,那苏青青往后会怎样?
他不敢深想下去。
“卢姑娘,你能随我们一道去京城吗?”
许芳秋下意识地开口问。
卢英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当然不能,我夫君是宁州知州,孩子才三岁多,我怎么能去京城。”
更何况,京城鱼龙混杂,说不定她会被卢家发现。
“你是卢英?”
赵初言和苏青青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卢英愣了愣,好奇道:
“你们认识我?”
苏青青感觉到药效,浑身一热,整个人顿时有了Jing神。
她坐直身子,惊讶道:
“你……
是先帝流落民间的女儿!”
“青青,你是傻吗?”
赵初言走过来,迎着她困惑的眼神,冲她促狭一笑,“先帝驾崩有二十多年了,他晚年病重,怎么可能还来宁州微服出巡?”
苏青青想了想,还是有困惑:
“那陛下为什么叫我找卢英姐姐呢?”
许芳秋顿时察觉到什么,转了转眸子,分析道:
“也许,陛下知道卢姑娘医术高明,所以……
打算请卢姑娘去当御医?”
卢英微笑着,用干净的白巾捂住苏青青的伤口,转头对许芳秋道:
“夫人,您别喊我卢姑娘了,我早已嫁作人妇,别说当御医,宁州我都不会离开的。”
许芳秋对卢英充满感激,在卢英临走时,她当即摘下自己发髻上的步摇,想送给卢英:
“我女儿的毒要怎么解?
你能教教我吗?”
“当然能。
不过我出诊的酬劳,已经有人给过了,夫人不必送礼。”
卢英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
赵初言默默低下头,避过了卢英和许芳秋的目光,却正好对上苏青青的目光。
苏青青杏眸微眯,绽开笑颜,半边酒窝十分醒目。
她低声道:
“谢谢。”
赵初言也轻轻一笑:
“跟我客气什么?
就当是你送了我木头人,我给你送的回礼。”
苏青青鼻子一酸,眸光微闪,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份回礼,能救她的命,实在太贵重了,无论说什么她都无以为报。
卢英和许芳秋聊完,也与赵初言和苏青青道了别,称“明日再见”赵初言也提步走出房间,“你夫君还在院中等候你,我送你过去。”
离开室内后,卢英有意放慢步调。
周斌在昨夜回来以后,就告诉过她衙门有人敲门是怎么一回事。
赵初言为了向周斌求药,不惜一掷千金,昨夜听到这个,她就觉得此病人对赵初言而言,一定是极为重要之人。
今日她来了驿馆才晓得,人家所谓的发小是个姑娘,那么,这也不能怪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