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珍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都碎了。她自己也有孩子,只觉得大人千错万错,也不该由孩子来受苦。
后来,是徐美珍和丈夫一起帮忙处理了傅南璟妈妈的后事。再后来,傅家终于肯把孩子接回去,可惜没有多久,又把孩子送回老家,听说只派了一个老管家照顾他。
就那么把孩子丢在老房子里不闻不问,不知道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有多孤独。
想到这些,徐美珍不由得长长叹了声气,只觉得人这一生,不知要受多少磨难。她和丈夫是,小婵是,傅南璟也是。
她想到这些,不由得拉住女儿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小婵,你和小傅能在一起是你们的缘分。妈看得出,小傅对你很好,你也要对小傅好些知道吗?”
孟婵反握住妈妈的手,她点点头,看着妈妈说:“我知道妈妈。我会对傅南璟好。”
徐美珍拍拍女儿的手背,这才欣慰地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小傅今天开了很久车,也累了,你们早点休息。”
“好。”孟婵抱一下妈妈,说:“那我们过几天再回来看您。”
“好。”
孟婵从妈妈房里出来,看到傅南璟在阳台打电话。
她走过去,傅南璟看了她一眼,和电话里的人说:“我知道了,你把资料先发到我邮箱,回头我再联系你。”
等傅南璟挂了电话,孟婵才笑盈盈问他,“工作?”
傅南璟嗯一声,拉孟婵进客厅,顺手把阳台门关上,“妈睡了?”
孟婵点点头,“睡下了。”
她走到沙发前拿起包,说:“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好。”
孟婵没有想到,她这辈子还会再来江城。
上一次来,傅南璟还只是她的甲方爸爸,她过来帮他翻修老屋。
这一次来,她已经变成他妻子,和他一起住进她当初翻修的老房子里。
抵达江城时是大年初三的中午,傅南璟把行李箱放进卧室,孟婵在房子里四下转了转,这间老房子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自己装修的,她太熟悉了。
她走进卧室,靠在门边看傅南璟,眼里带点笑意,忍不住问:“傅南璟,我现在可不可以怀疑你对我是蓄谋已久?当初点名要我帮你翻修老房子,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
傅南璟也不瞒她,回答的是她前半句,说:“是啊。觊觎你好久了。”
孟婵笑,还要追问:“好久是多久?”
傅南璟这下却不肯答她了,他把东西放好,只拿了手机和车钥匙,拉孟婵从房间里出来,说:“走吧,我们先去吃午饭。”
孟婵道:“先去看你妈妈吧。”
傅南璟脚步停下来,这才回过头看向孟婵,问:“你可以吗?饿不饿?”
“不饿。刚刚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的。”她反拉住傅南璟的手,往外走,“我记得你妈妈是葬在这山后面的对吗?”
傅南璟嗯了声,锁了门带孟婵去看他妈妈。
傅南璟妈妈的墓离得不远,从前葬在B市,后来傅南璟大学毕业攒了点钱,偷偷回国了一趟,把妈妈的墓迁回了家乡。
他永远记得妈妈弥留之际叮嘱他,如果有可能把她带回家乡,她不想葬在陌生的城市。
可惜那时候的傅南璟太小,有人愿意帮他安葬母亲他已经很知足,不敢再提其他要求。
他让妈妈在陌生城市待了十几年,到他大学毕业,攒了一笔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把妈妈带回家乡。
可惜他那时还是个穷学生,不能把妈妈的墓修得太好,只是买了块地,简单立了个石碑。
是年初回国时,才找了石匠来把妈妈的墓重新修葺。
傅南璟回想上次回来看妈妈还是半年前。那时候其实并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带孟婵回来。
他站在母亲墓前,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沉默一会儿,才开口,“妈,今年是2018年的大年初三,我带小婵回来看您了。”
又道:“您还记得小婵吗?是孟阿姨家的女儿,您以前还夸过她可爱的。妈,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您,我们结婚了。”
孟婵听着傅南璟的话不知为什么有些难受,她看着墓碑上傅南璟妈妈的照片,也轻声地开了口,“妈妈,我是小婵,我来看您了。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傅南璟,他不会再孤独了。”
傅南璟听见孟婵的话,不由得怔了怔。他抬起头,看向孟婵。
他自认不是感性脆弱的人,但在此刻,他看着孟婵,只觉得那颗长久孤独的心终于得到治愈。
他盯住孟婵看了很久,久到孟婵转过头来看他,出声提醒他,“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妈妈说?”
傅南璟这才收回了视线。他再度看向妈妈的墓碑,沉默很久,只低声说了一句,“妈,您看见了,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请您放心,不要再担心我。”
孟婵和傅南璟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两人牵着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