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厮磨一会儿,孟婵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傅南璟把被子和床单整理好,之后才起身跟去浴室,在门口等着孟婵洗漱。
看她洗脸,忽然想到她刚刚说梦到他们吵架,不由得问,“你刚刚说梦到我们吵架,吵什么了?”
孟婵把脸打shi,把洗面nai挤到手心,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吵架了。好奇怪。”
傅南璟看着孟婵,沉默了会儿,忽然问:“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孟婵笑,她低头冲脸上的洗面nai泡泡,说:“有可能。”
洗干净脸,她拿毛巾擦干脸上水分。准备从浴室出来时,被傅南璟拦腰搂住。
孟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见傅南璟在她耳边很低的声音说:“孟婵,别跟我吵架。”
孟婵一愣,随后又不由得笑,她抬起头来,两手掌住傅南璟的脸,笑道:“做梦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傅南璟深深看着她,仿佛一点也不高兴。
孟婵看傅南璟一会儿,跟着又忍不住笑,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的样子,妥协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发誓,以后我们有话好好说,绝不吵架。”
傅南璟拉下孟婵发誓的手,“你记住就好了,发什么誓。”
跟着拉住孟婵回房间,“换衣服吧,妈妈在外面等着。”
孟婵从小就没有见过爷爷nainai,据妈妈说,爷爷nainai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是吃百家饭长大。
而外公外婆也在孟婵两三岁的时候相继去世了,过了不久,爸爸转业到B市,把她和妈妈一起接过去,之后就很少再回来。
因为爷爷nainai只有爸爸一个孩子,外公外婆倒是除了妈妈,还有两个儿子,但孟婵那两位舅舅亲情淡薄,早就不管妈妈。所以当长辈们去世以后,妈妈就只有爸爸了。
孟婵从小就知道,他们家和别人家不太一样。他们家几乎没有什么亲戚,她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她一直把大院的朋友们看得很重要。总觉得那是童年的珍贵记忆。
他们家也很少回老家祭拜。
一来是因为爸爸工作一直很忙,二来是因为爸爸说,没有什么好祭拜的。
孟婵起初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妈妈和她说:“你爷爷nainai对你爸爸不算负责,从生下来就把他给别人养,他们只喜欢大儿子。可惜大儿子长到五岁又夭折,之后你爷爷nainai身体不好又相继去世。你爸从小在村子里是吃百家饭长大,十几岁的时候还来我们家讨过饭,我和你爸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去祭拜长辈的路上,孟婵一路扶着妈妈。妈妈这时候才同她讲起一些往事,“你出生的时候,你爸还在部队,那时候真是难。我一个人带着你,你外公外婆自幼不疼我,见你又是个女孩儿,更加不肯搭把手帮帮我。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到两岁多,他们从来没有抱过你一下。”
徐美珍从前怨恨过父母,但到了今天,再多的怨恨都已经释然,反而平静了。
“后来你爸终于回来,当天夜里就把我们娘俩接走,从那以后,就只在你外公外婆过世的时候回来过一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孟婵听妈妈讲到这些,不由得停下来,她不懂,“那我们为什么要去祭拜他们?我不去了!”
她恨上来,转头就想走。
徐美珍拉住她,说:“来了来了,去看一眼吧。”
她如今经历了这许多,已经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对往事反而释怀了。
只怕今年不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孟婵拗不过妈妈,也不忍惹妈妈难过,只能跟着去。但她从头到尾冷着脸,没有下跪,没有磕头。她也不需要记住这个地方,因为以后不会来。
在两处祭拜之后,孟婵扶着妈妈回家。
徐美珍做完该做的,心情反而放松。回到家里,还有心情去和邻居聊聊家常。
反观孟婵,实在高兴不起来。她坐在屋檐下的矮凳子上,杵着脸生闷气。
傅南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糖葫芦,递到孟婵面前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傅南璟。
傅南璟晃晃手里的糖葫芦,笑,“要不要吃?”
孟婵一把夺过来,“当然要。”
她剥开糖葫芦外面那层白色的糖纸,单独吃掉它。吃完那层白色糖纸,才轻轻抿了一口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
傅南璟看孟婵吃得专心,眼里不由得浮上笑意,看她好一会儿,舍不得挪开视线。
直到孟婵拉他的手,“你别老看着我,坐啊。”
傅南璟笑,这才坐到孟婵旁边的凳子上,顺势反握住孟婵的手。
他侧头看她,“还生气吗?”
孟婵道:“当然生气。我以后永远不会再去祭拜他们。”
傅南璟笑,温柔地摸摸她脑袋,“好,听你的。”
孟婵这才转过头看傅南璟,两人目光对上。孟婵能从傅南璟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