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有意担下责任,查明背后做鬼之人,又将其好一顿夸。
再扭头问铜掌柜。
铜掌柜打了打身上的破衣烂衫,跪着就给辛氏磕头。
“我原是没脸的,得您不责怪,少夫人又愿意领着咱们做事,这衣裳啊,我且回去再留上几年,等我儿子讨了媳妇,喊我回家看孙子的时候,我再穿它来跟您请辞。”
辛氏骂他嘴贫,又交代了几句,才把人打发出去。
出了点春堂,曲妙妙有话要问,脸上颜色稍缓,凑在某人近前打听:“那铜掌柜的,怎么比各处总管掌事都要尊贵着些。”
便是南外楼的胡掌柜过来说事,也从没赐过凳子。
崔永昌笑着把人拦住,贴贴她的脸,笑着解释:“铜叔是外祖家的奴才,当年外祖家出事,他老子拼了命,一路乞讨才护了母亲周全,等再回青州,一家老小就剩他一个,捡了个弃婴住城外破庙,都成花子了,还讨了干净的馒头给外祖的牌位上供。”
“他家最是忠心,别看只叫他守着个当铺,咱们家往来流动的银子啊,可都在他手里看着呢。”
他说到开心,又觉曲妙妙不恼的时候分外可爱,捏着她的笑脸儿感慨:“看母亲的意思,是把他给了你。”
虽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的跟外头的人说话,但她如今得了认可,崔永昌也是真心高兴。
曲妙妙脸上吃疼,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拧着眉道:“说话归说话,大庭广众的,动什么手脚?”
他总是这样。
三两句好话,就觉得自己无人能及,只顾自己行事,半点儿都不考虑旁人的脸面。
“你又怎么了?”崔永昌跟她比着委屈,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三分。
曲妙妙狠狠推开他撵上来的手:“尊重着些,都瞧着呢!”
跟前那么多丫鬟,又不是在香雪堂里,没得回头叫人在背后嚼舌根。
“我尊重什么?你是我夫人!”崔永昌扛着胸脯道。
曲妙妙气的咬唇。
没等她想出反驳的话回怼,就见他身后急匆匆过来了一人。
一路小跑,快的连领他进来的丫鬟都跟不上。
崔永昌看她脸上转笑,只当刚才那一幕是玩笑,也展齿道:“我就捏。”
谁料,他手伸到一半儿,没碰着曲妙妙的皮面,就先被别人的手碰到了皮面。
“哎呦。”崔永昌脸上吃了一拳,又没提防,整个人像绽开的喇叭花似的,稳稳蹲进了一旁的花圃。
打人的那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拉着曲妙妙关切:“阿姐,别怕!”
第24章 “呵,还要翻天?”……
崔永昌被路喜几个搀扶起来。
虽说打人的是舅少爷, 但世子爷更为金贵,不使人吩咐,就有佩刀的亲兵过来,拔刀而视, 刀口个个朝向曲家姐弟两个。
崔永昌瞧清楚动手的是谁, 问候祖宗的话到了嘴边, 又生生给吞了下去。
摆手叫众人退下,只咬着牙骂人:“混小子,你发颠啊!”
谁料, 曲映悬打他一拳不够,也没打算收敛, 眼一睖,将曲妙妙护在身后。
“发癫?你欺负我阿姐, 今儿定要你尝尝什么叫做发威!”
因过来的匆忙, 他连官府都没换下, 几日奔波,袍子下摆点着斑驳泥星, 这会儿教他撩起塞在腰里, 又撸袖子露腕子的, 竟像一个做体力打八叉的汉子。
曲映悬瞧着细胳膊细腿的,但要护他阿姐的气势摆在那里,亦是分外唬人。
“呵, 还要翻天?”崔永昌拨开身后路喜, 也跟着去解身上外衫。
“映悬,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曲妙妙怕打坏了某人不好跟婆婆交代,更怕自己兄弟吃亏。
一双细弱的手拦在前头,她紧紧抓住曲映悬的胳膊, 不叫他莽撞。
曲映悬最听她的话,又恐拳脚无眼误伤到阿姐,狠狠地瞪崔永昌一记,想要收手:“今儿且饶了你。”
“饶我?”崔永昌讪笑,啐他一口,“我原先还想着看你姐姐的面子,不跟你计较,好小子,可是你自己个儿找死!”
也不使旁人近前帮忙,崔永昌捏着腕子将曲妙妙拨去旁侧,,一把捋住曲映悬的衣领,紧拳就打。
他虽身子弱,但到底是将门出身。
小时候在常家养病,没少被他二叔提去练些拳脚。
对上旁人,崔永昌都未必会输,更何况是应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
简直是绰绰有余。
说时迟那时快,崔永昌一拳还在了曲映悬脸上,又连顶三肘子,顺势将人按下,从背后狠狠的来了个当头棒喝。
也不知是他身手了得,还是曲映悬实在太弱。
盏茶功夫不到,他就报了仇,扬眉吐气地挺直了身子。
“小子,跟我斗你还弱了点儿,且有的学呢!”崔永昌脖子扬起,像是得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