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俩人像好了似的,一道过来, 不由弯起眉眼。
紧交代那大夫几句, 摆摆手, 叫人下去。
“可算是拨开云雾现日头了,一大早就听见树梢喜鹊叫,你娘还说是要大喜, 合该是应到了你们俩这儿了。”
春姑姑一左一右的拉了二人,“二位小祖宗, 这是好了.了了,过来磕头报喜呢?”
曲妙妙张着眼睛看他, 不知道该如何搭腔。
崔永昌眼睛看天, 仿佛没瞧见她的求助, 嘴里只顺声应道:“也闹了好些时候了,劳您跟母亲替我们烦心, 不过来磕头禀明了, 岂不显得我俩不孝顺。”
春姑姑把曲妙妙脸上的急切看在眼里, 嘴角撇开,也不拆穿他。
打帘子道:“且进来吧,你娘才吃了药, 头疼的厉害, 我怕她胃里难受, 拦着没叫歇息,你们也是巧,再晚过来一会儿, 就得明儿了。”
辛氏在里间听见说话声,嗔道:“你这丫头,降我三分也算是涨了脸了,你还要跟别个卖派?”
崔永昌先一步进屋,笑着脸打招呼:“母亲,今儿个可有好些?”
辛氏道:“你少气我些,好好哄了你媳妇,我什么病都得好了。”
她是亲娘,面上说着跟儿媳一势,实则却还是为着儿子考虑。
儿媳与娘家的关系她心里有数。
赵氏那个当亲娘糊涂,一门心思的帮扶娘家,失了夫妻恩爱不说,连亲闺女也跟她失心,不多亲近。
曲崇又是个满脑子光宗耀祖的主,待一个妾室领来的儿子比亲女儿都要尽心。
得亏妙妙大度懂事,没因这些迁怪了她那兄弟。
要不,一家子老小,可就真没一个能指的上。
辛氏最通透人心,她自是明白,待儿媳妇好一些,再好一些。
那孩子心软,记挂着这份恩情,日后便是小两口有个什么拌嘴不是,便是看在她这应婆婆的面子上,也要和睦。
见后面曲妙妙也一道来了,辛氏马上换了笑颜:“好孩子,快来我跟前坐。”
又吩咐春姑姑沏新茶过来,要浅浅的绿,最是顺口。
崔永昌作抱怨模样:“要不是我今早儿照了镜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抱错了?”
春姑姑捧了茶水过来,笑着看母子两个呛嘴。
辛氏睖他一眼:“少胡思乱想,就是抱错了,等你老子回来,教他领你去找你亲娘。”
母子两个一道扬起嘴角,只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多。
逗得曲妙妙也跟着掩帕子偷笑。
见她乐了,崔永昌也跟着高兴,顺道把南外楼的事情扯了出来。
“我这干的您不管,那人家欺负您亲的,母亲可知道?”
辛氏顺他目光所指看去,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好孩子,委屈你了。”打她病了以后,那些掌事的所作所为,也传进来过。
崔永昌嫌事不大,笑着火上浇油:“委屈?要不是我今日碰巧撞见,陈掌事还要打人呢!”
辛氏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抬眼去找答案,却发现春姑姑不知什么时候出去。
“晋宁木材行那位。”曲妙妙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听到是他,辛氏眼睑下搭,不悦道:“还有谁帮着?”
曲妙妙只低头不语。
掌事的都是跟在辛氏跟前多年的老人儿,就是再多的不是,哪个亲不亲的,也不好从她嘴里说出来。
崔永昌满心想替她出气,张嘴就道:“看热闹的不少,帮着说话的也有几个。”
他最擅把话按自己的意思来说,眼睛都不带眨的道:“陈掌事还说您家儿媳不顶用,该是凭能耐行事,换了伍倩倩上去,才是好的。”
“我气急了,又要护着您的体面,又担心他们动手连我也打了,就拿家生奴才说了两句,结果您猜如何?”
辛氏翻眼皮看他。
崔永昌知道自己那几句话起了用途,也不等她问,继续道:“他们非要给我按上个偏袒徇私的名头,叫嚣着要一道辞了呢。”
他这话半真半假,哪一句都有出处可寻,就是找了在场的来问,也得点头说句听过。
但从他嘴里出来以后,可就意思大变。
知道他是替自己说话,曲妙妙点了点头,柔声将其中原因讲了一遍。
又怕辛氏为叫自己脱过,一刀切的给那出事的当铺定罪。
忙急声分辨:“我虽跟铜掌柜往来不多,但也去过他那儿,库里外头都是极好,倒不像是会出这般纰漏的人。”
“是东道口当铺的铜飞沉?”辛氏道。
曲妙妙点头:“就是他。”
辛氏突然嗤笑,连声音都带着三分看热闹的戏谑:“当真是不怕死的脑袋撞上了刽子手,挑哪个不好,偏挑上了他?”
曲妙妙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外头春姑姑就进来了。
“东道口的铜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