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宝梅笑着摆手,同她道:“我听他们说,二少爷是踩脏了新做的靴子,恼自己不争气,才偷偷抹眼泪的。”
曲妙妙只当她胡说,“哪有因为一双靴子就哭的人?”
伸手戳她脑门儿,笑着道:“过些日子,你二爷就要来青州小住,你在我跟前编排也就罢了,回头叫那书呆子听见了你这些杜撰,他要摆主子身份念的你头疼,我可不拦。”
想起二少爷那有头无尾的碎碎念叨,宝梅吓得连忙认错。
那滑稽模样,又逗得几个乐了一回。
正在玩笑,听见外头打马吁声,说是到地方了。
蔡知州亲自领人在门前迎,拉着崔永昌的手,一口一个小世子喊得亲近。
女眷入偏厅,往后堂去,那蔡家夫人见伍倩倩随行,更是面上喜色。
坐下来细说两家干系。
蔡家亲妹子嫁的是伍家三爷,论起辈分,伍倩倩还要喊蔡夫人一声婶婶呢。
只是曲妙妙也在,她若喊了婶婶,连带着将宣平侯府的辈分也给拉下。
“你只跟着你嫂子唤我一声夫人即可,咱们两家亲近,不论那些旧理。”
当着曲妙妙的面,蔡夫人先递了台阶出来。
“就依夫人的话。”伍倩倩也笑着应下。
见曲妙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趁没人的时候,伍倩倩才给她解释。
“我那三婶婶是奴籍出身,她原是二婶婶家的奴才,入了我三叔的眼,才给放了良籍,她们家不敢跟咱们平辈也是应该。”
“什么二婶婶?”
曲妙妙满目疑惑。
宣平侯府几代单传,从老侯爷到侯爷,再到崔永昌这一辈,家里也没见过多一个人来。
便是在成亲那日,也不曾见长辈里头有个什么叔叔婶婶的。
“大表哥没跟嫂嫂说么?”伍倩倩也跟着讶异。
小丫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信:“不应该啊,嫂嫂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小姑姑忘了,大表哥岂会连自己的亲二叔都不记得?”
曲妙妙嫌她态度怪癖,面上稍稍遮掩,胡乱寻了个话题,往别处说去。
伍倩倩看见她面上不喜,不知是心大,还是有意为之,说笑几句,也起身,找故交姐妹说话去了。
目送人走远。
宝梅小声的在主子跟前咬耳朵:“表小姐好有意思,瞧着行事大大咧咧的,怎么心里还揣了个漏勺呢。”
常言道,闷声的姑娘心眼儿多。
这大喇喇的还能生出满肚子盘算,也是头一回碰见。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曲妙妙嘴角微浮:“她怎么样,不与咱们相干。”
许是在家里实在闲的无趣,这些日子,崔永昌没少在她耳边念叨这小丫头亲事上的进度。
辛氏也是真的疼这个侄女,青州城的功勋世家寻了个遍,连带着把镇北军里的适婚男子都查了一通。
这番费力,还不得选个一顶一的如意郎君出来。
宝梅不忿,继续道:“怎么不想干?我看她分明是……”
“什么想干的?”真说着呢,路喜跟着个丫鬟打小路上绕了过来,笑嘻嘻的多嘴。
宝梅睨他一眼,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宝妆问他是要作何。
路喜指着一旁偏院,给曲妙妙作揖道:“主子吃的有些醉了,酒水洒在身上,喊少夫人过去给更衣打理呢。”
此处虽是蔡家花园的一处僻静之所,但相隔不远便是女宾的酒席。
几个相熟的见崔家下人来请,多少猜出来了些缘由。
有胆大的笑出声音,传到曲妙妙耳朵,羞的她满脸通红,绞着帕子,强作镇定地起身出去。
第6章 “这才是一对儿。”……
蔡家的这场寿宴,原是摘花献佛,给崔家世子、世子夫人涨些脸面的。
奈何,蔡知州过于殷勤,请的都是海量的劝酒先生。
宾主相宜,劝酒的先生口若莲花,几杯烈酒下肚,主桌这边就闹嚷嚷地走动起来。
“夫人呢?”
崔永昌眼神直睖,忽然捉住蔡知州的手腕,问的义正言辞:“你们把夫人藏哪儿了?”
蔡知州先是一愣,倏地明白过来。
这是要找侯夫人呢!
崔家小世子吃醉了要找他娘,也不是头一回。
怕他待会儿失言露相,叫人看了笑话,连忙打着哈哈,叫人帮着把这小祖宗扶去后院偏房。
又叫崔家跟来的小厮伺候,先将人安稳了再说。
崔永昌脚步虚浮,起先还有挣扎之意,朦朦胧胧中听见曲妙妙的声音,拳打脚踢的本事才算老实。
醉成这样,也不好在别人家里歇下。
这边去跟主家告罪,草草收拾,上了回去的马车。
崔永昌醉中复醒,瞧见外头草木移动,还不忘拉曲妙妙的袖边,得意地自夸:“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