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要是相爱的人之间说出来,算是两人有趣的互动,但从徐启扬嘴里说出来,李依斐觉得无比恶心,没心情再跟他纠缠,“没什么事就先挂了,我要赶紧回去收拾,不然会订不上机票。”
挂了电话之后,李依斐撩了一把头发,边往周崇礼的办公室走,边想早退的理由。
虽然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周氏集团未来的少夫人,就算早退,也没人会把她怎么样,但现在周崇礼在,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她不能太随意。
李依斐上来的时候,见门是开着的,周崇礼站在落地窗边,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她敲了下门,没人回应,就直接走了进去,走到周崇礼身后:“不好意思,叔叔,打扰了。”
周崇礼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脸色缓和了些:“是依斐呀,有什么事吗?”
“叔叔,我爸叫我现在回家一趟,好像家里有急事,我跟您说一声,”李依斐说。
搬出爸爸来,周崇礼不可能不通融,这是她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措辞。
果然,下一秒,周崇礼就说:“既然家里有事,就赶紧回去看看,别让你爸爸着急。”
“谢谢叔叔,”李依斐说完,还装出特别愧疚的样子,“对不起,叔叔,耽误工作了。”
周崇礼很大方摆摆手,“快回家看看,工作没有那么重要。”
“谢谢叔叔。”
李依斐开开心心回家去了。
但周崇礼却笑不出来了。
周雨霁并不知道他把祝余卖到深山里的事情,而且监控也被他毁了,他做的万无一失,儿子一定发现不了蛛丝马迹的。
但这都快第二天中午了,周雨霁还不来公司上班,莫非,他真的去找祝余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派人去查查周雨霁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桃花村。
待在村里,就觉得一天的时间太漫长了,太阳早早探出地平线,却很晚才藏进云里。但这对祝余来说是一件好事,太阳很晚落山,意味着刘家父子很晚才会回来,这样她就多一会不挨打了。
天黑也是一瞬间,当听到不远处的池塘里有蛙鸣声传来,看到月亮也高高挂起,渐渐地,安静的村子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路边时不时传来劳作而归的人的闲谈声,祝余知道,刘家父子很快要回来了。
这时候,老妇做饭的香味也飘来。
不一会,刘家父子回来了。
刘随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抽完了一抖烟,然后拿着鞭子去了牛棚。
一进去,没说一句话,直直走到祝余跟前,高高扬起鞭子,又重重落下。
没有任何防备地,祝余感受到疼痛,惊叫出声,缩着身子。
周雨霁恨恨看着刘随军,眸子里的怒火愈来愈烈,想撕烂他。但他此时被绑着手脚,根本不能把刘随军怎么样,当下最要紧的是顾好阿余。
他白天刚向她保证过,不会让她再受伤害。他吃力地移到了祝余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祝余纤细的身体。
祝余不再感到疼痛了,因为之后的每一鞭,都落在了护着她的男人的脊背上。
初见时,十五岁的单薄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现在二十三岁的肩膀宽厚的男人。
周雨霁忍着疼,即使额头上有汗珠滑落,青色的筋络也看得见,但他没有吭声,他不想在祝余面前装可怜,也不想在祝余面前失了面子。
刘随军越打越气,“狗日的,还叫了帮手来,活腻了是吧,今天我就打死你们两个,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来救你们?”
刘随军朝着周雨霁背上的一道血痕打了下去:“到了我们桃花村,死也别想离开这里。”
周雨霁照例没有出声,承受着这一切。
周雨霁的不吭声更加惹怒了刘随军,他猩红着双眼,面目狰狞,怒道:“不服是吗,打到你服。”
他重新扬起了鞭子,这次鞭子没落到周雨霁身上,被老妇拉住了。
“你这婆娘是想找死吗?”刘随军一甩手,老妇倒在了地上。
老妇急忙用手比划着,示意刘随军饭好了,她是来叫他吃饭的。
刘随军这才平静了心情,扔下鞭子,哼了声,走出了牛棚。
老妇连忙跟上。
“阿余,你怎么样?”
祝余低着头,在周雨霁怀里缩成一团,耳边是他关切的声音。
“好疼,”祝余带着哭腔说,她不想装坚强了,因为真的很疼,钻心蚀骨的疼痛传遍全身,后来她感觉到没那么疼了,她知道是周雨霁帮她挡了那些疼。
此时,有个人陪她疼。
一句好疼,周雨霁心底里生出的是难言的滋味。
他将身体弯的更低了些,触到祝余单薄的脊背,看着她因为隐忍,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纤长卷翘的眼睫垂下,落了碎碎的光影。
再也忍不住,周雨霁将唇贴在了碎的光影处,轻轻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