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闻言,顿觉荒谬,心说哪有人会心甘情愿被关起来的?能跑为何不跑?
欢歌太了解她了,单从她的面上表情细微变化,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愈发气极,低喝道:“我就出去那么一会,你就敢四处乱跑!你还敢去偷听则宴和婆婆谈话,你不知道他们最想杀的就是你吗?!”
无疆冷着眼看他良久,学着他的语气,“还不都是拜殿下所赐。“
“你……!”
欢歌气得差点又咳嗽起来,不论何时何地,在嘴上功夫上,他永远不是小殿下的对手。
无疆步步紧逼,“那则宴和婆婆对你都格外上心,听见你受伤,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你也是鬼族尊贵的殿下,为何不想杀我?”
她踮着脚,靠得更近了,“还是说……我的小师兄回来了?”
方才回来的路上,无疆就开始怀疑了,自从将她拐到鬼族开始,这鬼族殿下从始至终都不对劲,除非他三魂融合,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
出人意料的是,清冷内敛的欢歌居然直接揽着她的细腰,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殿下觉得呢?”
无疆:“???”好像更加不对劲了。
“殿下画的?”欢歌忽然指着房中的画道。
无疆眼波流转,笑着问他,“好看么?”
“殿下这是直接按着自己画的脸?倒是自信。”
“小师兄这意思……不喜欢?不是我?”话音未落,无疆抓起朱笔就要画上去,“那便毁了。”
欢歌想也没想出手抓着她的手腕,忽然又觉得小殿下的笑意分外惹眼,一瞬间众多不太美好的回忆涌上来。
“这又是何意?”无疆笑意更深。
欢歌绷着脸不置可否,手指快速屈伸几下。
无疆只觉得手腕一凉,九幽鬼气凝成的锁链又一次锁了上来,“你又锁我?!”
“我原以为殿□□内有我的九幽鬼气,只要我能一直感应到,应该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欢歌说着,一挥手将锁链另一端扣在了床上,“可我错了,对付殿下可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无疆蹙眉,露出发青的手腕给他看,“太凉了。”
“殿下的命太金贵,但凡是个鬼族,都想要,所以我不敢让任何人守着。”欢歌将锁链一点点收紧,揉了揉她已经冰凉的手腕,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只能委屈了殿下了,乖乖等我回来,给你解了锁链。”
无疆试探道:“你去哪?那个婆婆还要找你麻烦?”
“殿下在关心我?”
“是啊,我自然关心小师兄,顺便也想试探一下那婆婆是什么人。”
无疆本也没有真的想得到答案,所以问起来也不加掩饰,没想到欢歌居然当真回答了。
“婆婆是鬼族背后真正掌权者,你离她能有多远就多远,谁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来历。”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至少我不知道。”
欢歌推门离开,又回过头不放心道:“我很快便回来,你给我呆在这里,一步都不准踏出去。”
无疆沉默地没同他顶嘴,甚至乖觉地点点头。
然而她仅仅听话了那么一下,欢歌前脚刚走,她勾勾手指便召唤出一根琴弦。两根手指轻轻捻动,琴弦上窜起一连串暗色的小火苗。
“还想绑着我?”无疆轻哼一声,将琴弦一圈圈缠上鬼气锁链,一点点吞噬着鬼气。
锁链才稍稍减少了一点,关上的门又被打开了,欢歌的声音忽然响起,直接吓得无疆头皮一炸。
“殿下,你在做什么?”
无疆:“……”这人是不是在故意诈我?
欢歌咬着后槽牙,“殿下手里的是什么?”
无疆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拿来。”欢歌的手伸到她面前。
无疆莫名心虚,只好把琴弦放在他的掌心。
“带着业火的琴弦?”欢歌指尖窜出浓稠的黑气,将业火完全扑灭,“什么时候藏的?”
“……凤巢的时候。”
欢歌沉下脸,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当日用琴弦编织的天罗地网中的一根?殿下好手段,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还能藏下东西。”
无疆感觉手腕被他勒得生疼,试着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过奖。”
“还有吗?”
“没了,就一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殿下这会十分有自知之明,还不忘拿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他,“原就只有一根琴弦上有火种,天罗地网的业火由它而起。真的……”
好像总是这样,这双漆黑的眼睛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欢歌拇指轻轻拂过,惹得后者一阵眨眼,“不重要了,一根两根都无所谓了。殿下,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无疆:“……什么意思?”
欢歌在她手腕上一点,九幽锁链尽碎,“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去哪里,殿下就跟着去哪里,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