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要参加乡试的人,他自然看过姜叔叔的真题解析,这些年也有其他的解析出来,但是到底不如姜叔叔的这套老练。
作为他爹的儿子,他有比其他看这本书的人多了一个优势,就是他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直接去问姜叔叔。
这天他下学之后,拐弯到了姜家,这时候已经过了下值的时间,姜叔叔一家应该吃完饭了,有时间解答他的问题。
但是今儿很不巧,姜榆下了值被钱衡拉去吃饭倒中年男人的苦水了,现在还不曾回来。
宝娘和雁娘处得好,对于这个侄子也熟悉得很,
她道:“应该快回来了,你去书房等等,我叫炀郎过去陪你坐坐,听你娘说你这次考了案首,是个正经的秀才公了,可真是厉害。”
今儿才见了一家上门提亲的人家,她反正是相当不满意,还没谈成呢,他家就对烨娘要求这要求那,把她气得够呛。
今儿见了慎郎,真是越看越满意,可惜他年纪比烨娘小,男儿家可以再拖几年,女郎可等不起。再说慎郎是长子,以后他的妻子要挑起大担子,她闺女不耐烦这些…
慎郎就去前院的外书房等待,姜家格局不大,前院的书房里堆满了一架一架的书,书房扩建再扩建。
如今都快成小藏书馆了,慎郎也经常来姜家请教问题,熟门熟路了。
他在书架旁边走走停停,他记得有一本关于水车的书,别家没有,炀弟如此痴迷于此他家肯定有的,就是不知道在哪,他还没来,自己先找找…
但是他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书架后一道清脆的女声道:“旺旺,你不是说今儿你要在你房间呆着的吗?”
郑慎顿时觉得不妥,这里有女眷,他得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女郎却很快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不会是娘发现我这里了吧?”
那女郎穿着得正式,不知是从外头回来,还是刚见完客,郑慎松了一口气,要是她在家穿着随意,那才真的尴尬…
就算好些年没见,郑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郎就是烨娘。
虽然她和小时大有不同,小时一身rou架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如今倒是出落得纤细高挑…
小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仿佛一下子鲜活起来,特别是她的眼里,还如小时候一样,仿佛藏着星星,想来笑起来更加讨巧…
烨娘在女郎中算是难得高挑,但是还是挡不住男女之间天生的差别。
即使她比郑慎大两个月,小时有绝对的优势碾压他,如今却只能仰着脑袋和他说话…
烨娘今儿倒霉透了,打今年起,她和栀娘已经不用去宫里读书了,一下子空闲在家,她娘每天都忙着给她相看。
她自在惯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郎要那么早成亲,纵观她周围的女郎,如她家这般家里清净的人家少之又少,哪家不是一地的鸡毛?
就这样,为什么她娘还是非得把她嫁出去到别人家做牛做马呢?
每天像只猴子又像个商品,打扮得光鲜亮丽,出来被不知哪个角落出来的太太娘子们评头论足。
今儿来她家相看的人家更是离谱,那位娘子,在她家对她指手画脚,她实在气不过,不想在后院呆着。
就溜到书房蹲着,要是被她娘知道,少不得数落一顿,刚刚她还以为是炀郎来了,出来放才见到一个陌生的郎君。
说是陌生其实也不全对,她也认出来了这是郑家的慎郎,听说他考中了秀才,明年就要下场乡试…
真好,男郎们可以出去闯荡,见四方山河,她却要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见到这个发小,她难得觉得心里一松,道:“慎郎,好久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小时瘦小得单方面被她揍…
说着笑了起来,郑慎低头看她因为笑容弯着的眼睛里,果然如同盛满了星星…
和小时候一样,又仿佛有些不同,他脑子短路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烨娘,听说你在相看人家…”
这真是踩到老虎尾巴了,这事儿一提,烨娘心中一股浊气上不去下不来,不服气爬上了她的脸。
如同小时候在他旁边扎马步不服输的女郎一样,她像只炸毛的小猫,皱眉道:“我相看不相看的,关你何事?吃你家五花rou了?”
说着不管他什么表情,一阵风似的走了…
吃不吃他家五花rou的他不知道,他甚至不记得炀弟进来书房后跟他说了什么。
姜叔叔回来后给他讲解了题目,这道题他困惑了很久,读书人一旦解开了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总有豁然开朗之感,心情舒畅…
但是他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他一心二用,心中对自己的心神不宁感到诡异,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睡前都有些奇奇怪怪,睡梦中更是奇怪…
他梦见小时候,那只小娘鱼把他摁在身下打,那是个男郎尊严被扒拉在地上踩的时刻…
他以往每每想起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