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高兴得差点拍手,看,这就是论一个同伴靠谱的重要性。
行船三天之后,谢如琢恨不得将当时那个信心满满的自己一巴掌打飞!谁能想到,从不晕车的她,竟然开始晕船了!
明明从岳城过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无比舒适且清醒的,为什么现在只能躺在船舱里晕晕乎乎的抱着痰盂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季文舒见她如此难受,摇着扇子来看她,分外同情:“唉,你说说你,难得欣赏一下江岸风光,倒是合该没有缘分了。”
谢如琢眼冒金星还能分出意识来翻白眼,没好气道:“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坐什么劳什子的船。”
这晕船的症状总不见好,连续两天水米未尽之后,船终于到了香州码头,该补给的补给,该看病的看病。
香州大夫妙手回春,两幅药下去,谢如琢蜡黄的小脸总算是有些血色了,季文舒不免大松一口气。
如此一来,船再次行进的时候,谢如琢发现自己似乎好多了,都能伏在小轩窗上听外头潺潺的水流声了。
更惊喜的是,她似乎瘦了,原本长起来的rou在这几日的遭罪之下,一声不吭的没了。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她的下巴都尖了,衬得两只眼睛更大了,原本明艳逼人的大美人,生生多了种弱柳扶风的味道。
海贝给她更衣的时候,看着她那空荡荡的腰身,十分心疼:“好不容易养了点rou,就这么没了。”
谢如琢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点:“你当你家姑娘我是猪呢。”
虽然Jing神是好了些,但她却犯起了懒,海贝劝她去甲板上走走吹吹风,遭到了严词拒绝:“江面太阔了,一见那深不见底的水,我总觉着自己会掉下去,安全起见,还是呆在船舱里的好。”
海贝想起在水里同游鱼一般的宋望星,再回头看趴在床上当鹌鹑的谢如琢,暗道人比人气死人。
“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望星水性可好了,就你昏睡那几天,他见天儿的去水里游水,刚开始我们还担心他,后来见他在水里就跟一条鱼一样来去自如,就再也没人管他了。”
谢如琢来了一丝兴趣:“他水性这么好?我们可是在衔绿江上呢。”
正说着话呢,主角就来了,他先是在船舱外头敲了敲门,听到谢如琢的声音了,才小心推开了门,从门口伸出一只头来。
船舱很矮,也不如自家的房子宽敞,这只头挤在门缝那里,跟卡在了上面似的,带着一丝滑稽。
谢如琢这才猛然间发现,宋望星有了大人的样子了。似乎自从过完年,他身量就跟竹子一样窜得飞快,人也渐渐长开了,也知道稍稍避嫌了。
她冲他招招手:“过来坐吧。”
宋望星哒哒的走了进来,船舱地板上了相应留下了一串shi漉漉的脚印。他关怀道:“姐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如琢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无聊。”
作为旱鸭子的谢如琢十分惊叹宋望星在水里来去自由的身姿:“你竟然还会水呢,西南不都是山吗,你这身游水的本事是怎么学的?”
宋望星不由自主的昂起了他骄傲的小头颅,略有一丝被夸奖后的腼腆:“表哥教我的。”
谢如琢像听到了个大笑话,在他白洁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个挠瓜崩:“说谎可是要挨揍的,你表哥同我一样是旱鸭子,哪里来得本事教你游水。”
当日在小屋村,田叔当着她的面儿问的,还亲自带他去了海边教他游水,能教出宋望星才见了鬼了。
宋望星吃了她一个爆栗,捂住额头叫得十分冤枉:“是真的呀,西南虽然山多,但是水也多呀,充州就在江边上,表哥能在水底下呆半住香呢。”
谢如琢愤怒了,贺清思这个骗子!仅有的一点优越感,如同泡泡一样,被宋望星的话一戳,就破了。
这种被打击到的愤怒有点上头,以致于她都没听到宋望星后面说得那句话。
宋望星说:“我之前以为衔绿江就是条江,但是走了这些日子,我觉着它好像越来越眼熟了,这就是我们充州的那条南江嘛。”
等谢如琢骂了贺清思三百遍之后,情绪终于有些下头了,恢复冷静的她忽然觉得,这次行船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了?
她去找季文舒,十分担心他因为醉情于山水而走错了路,出得船舱来没见着他人,放眼却是两岸连绵青山郁郁葱葱,碧波荡漾的绿水清澈见底,洒满落日余晖的松林和夹杂在其间一两声清脆的猿啼。
令人心旷神怡而心生隐居之感。
算了,走错了就走错了,大不了再走回去。
偶然得见如此美景,谢如琢大受感动。深深后悔自己连续几日来实在太过颓废,以致于错过了如此令人神往的景色。
她表示想穿上广袖雪衫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吹一吹江风,体验一把衣袂飘飘、我欲登仙的美妙。
海贝接到指示,大受感动,契而不舍的翻箱给谢如琢找出了那件湖蓝色的蚕丝长描花长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