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片吸倒气的声音,这位在说什么?
第112章 昏倒
唐卿元站在众人的视野中, 身着一件利落的墨色衣袍,同色的鸟纹蜿蜒爬行,最终在肩膀上探出头睁开了眼, 双目含威,正冷冷盯着那些暗中打量的人。
老皇帝混沌的眼中有雷云翻滚着,抓着扶手的指节泛出和头发一样的黄白色。这是, 在做什么?他这个女儿,要做什么?
他迫于无奈容忍她的威胁,可她竟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唐卿元面上闲适,隐隐间好似挂着清浅的笑意, 瞧不出半分恭敬之色。仿佛方才她口出的不是狂言,而是与父亲话家常的一句招呼。
恍惚间,老皇帝突然觉得面前站着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的妹妹福熙公主唐维仪。
唐维仪也是这个模样, 老皇帝记得, 当年二十岁的唐维仪, 也是这般恣意放肆,眉眼灼烈到不可直视。她居然对身为太子的他说:“皇兄, 我们来赌一把,谁赢了谁就做储君。”
女子做储君?笑话。可对上唐维仪那双张扬明媚的眼睛时候, 他同意了。就算他同意,父皇不同意, 天下人不同意, 这赌就不算数!更何况,他怎么可能会输?
陪着妹妹闹一场,也不是不行。
老皇帝年轻的时候只觉得这是玩闹,是嬉戏, 是唐维仪的一次异想天开。直到唐维仪利用计谋将所有野兽困在方寸之地宣告着她的胜利时,他看见了那双平素明媚张扬的双眼之下泛着的滚滚野心时,他才明白,原来不是玩闹。
她赢了又怎样?老皇帝年轻时候是这么想的,父皇不同意天下人不同意,这储君之位,依旧是他的。可是没想到,她一个公主,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拥簇。甚至还有父皇……
兜兜转转二十多年了,如今又有人站在他面前胁迫他,像当初的唐维仪一样。那种绝望到像是溺水一样的感觉又浮现出来,老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怒睁。泛着黄白色的手落在了面前的龙案上,恍若一声惊雷,震得所有大臣都猛地一颤。
龙威之下,何人敢站立?纷纷扬扬,像是冬日中的雪花,一个跟着一个跪了下去。雪花落在地面上结成了冰,寒意顺着膝盖钻进血rou,绕着经脉遍布周身,使人忍不住地颤抖。
唐卿元恍若没有感受到这阵寒意,她闲适地站立着。墨色长袍上的鸟像是转过头,含威的双眼回看着老皇帝,两人之间谁也没有退让,也不可能退让。
禅让?滑稽!荒谬!可笑。
老皇帝颤抖的手抬起,他指着唐卿元:“来人,将她——”
“陛下。”
也同样有没跪下去的,“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唐卿元长袍上的鸟收回视线,悠闲地用喙子理着羽毛,一举一动像极了它的主人。
“禅让之事,事关重大。前几日陛下将此举告诉臣时,臣便觉得不妥了。臣知陛下与福熙长公主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可是禅让给福熙长公主,实在是不合礼法!”
哪有兄长禅让给妹妹的?大臣看着被捧在手上的笏板,语气关切,像是一心为老皇帝考虑。
看清说话的人,老皇帝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一口血似是卡在了喉头,传来了腥甜的味道,面色黄中泛着青白:“你?你在说什么?”
唐卿元恍若置身事外了,像是没人注意到她。
“陛下,臣也觉得此事不妥。”
被唐卿元安排好的人又站了一个出来,“自古都是父传子,传兄亲,哪里有传姊妹之说?还望陛下三思。”
口口声声的关切,口口声声的三思,每个人都像是认准了老皇帝说过禅让的话。
谁能想到这位太女殿下刚一回到京城,就闹出这样的风波呢?
老皇帝盘算的不好吗?好,好极了。
唐卿元的威胁,他看出来了。可是忌惮唐卿元在敏城以北的实力,他忍下来了。他想,只要唐卿元到了京城,那些兵马又远在月Yin,拿捏一个女子,又有何难?
只是唐卿元盘算的更狠,更毒。
回到京城的第一天,自己还没备下鸿门宴,唐卿元却带着鸿门宴来了。他该说,唐卿元不愧是他和蒋羽的女儿吗?他该说,唐卿元不愧是福熙一手□□出来的吗?可是——老皇帝稳了稳身形,眼底Jing光迸现,想要摆鸿门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陛下身体康健,何来禅让之说?重阳公主,你先前在月Yin谋反,又谎称天灾,实在是作恶多端,若不是陛下胸怀宽厚,你哪里还活得到今天?如今又联合这些贼子说出这般放肆的话,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又一声音响了起来。
唐卿元冷着眼瞧过去,原来是一个熟人。当初唐卿元册封大典的时候,只有他声声阻挠。
唐卿元道:“言成术言大人,四年不见,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闲。”理着羽毛的鸟停歇下来,眼睛冷冷地瞪着言成术。
林长徽是随着唐卿元一起走入殿中的,她从唐卿元身后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