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我们正在调查师榕的事情,如果到时候告发他,你和母亲愿意作证吗?”孔毓兮声音轻柔,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一起,抓到害你爸爸的凶手。”
少年重重点头:“好,我会说服妈妈的。”
孔毓兮看向车窗外的斑斓灯火。黄杨说爸爸做手术的时期是5月26日,正好是谭卓勇死的第二天,孔毓兮攥紧了拳头,师榕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老滑头,也会感到害怕吗?真想把他的胸腔打开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第二天下午,孔毓兮去了陈娇娇家。陈娇娇搬了新家,为了恭贺她乔迁新居,孔毓兮特地选了一套很有现代艺术感的餐具送给她。
陈娇娇确实状态好多了,面色红润,连讲话声音都大了。孔毓兮坐在陈娇娇新别墅的沙发上,说:“你这地方环境真不错,布局结构合理,外面风景也好。”
“隔壁还空着,搬来和我做邻居啊,”陈娇娇笑着把水果茶端上来,“自己做的水果茶,尝尝。”
孔毓兮本来也渴了,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真是好茶,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尽哄我开心。”
“对了,以前那房子怎么处理了?”
陈娇娇眼中的笑意敛了敛,看着自己的新家,眼神有些涣散。她说:“以前那房子卖掉了,那里都是他的气息,我住在那总觉得他还在,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推门进来。也是时候从回忆走出来了,去过自己新的人生,他如果知道,也会替我高兴的。”
外界都传陈娇娇是谭卓勇养的金丝雀,喜则捧在掌心,厌则丢弃,但无人知道他们相恋十一载,相互扶持,一起走过那些光明和肮脏的路。谭卓勇实非深情人,或许连自己也没想到会和一个女人相伴这么久,其他莺莺燕燕都成了生命里一时的云烟。感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孔毓兮把他们最近调查到的事情挑挑拣拣给陈娇娇说了,请她帮忙回忆一下有没有相关的证据。陈娇娇能提供的信息的确很少,她只是告诉孔毓兮,谭卓勇有一部专门的手机用来联络和他做非法生意的人,如果能找到这部手机,应该能找到大量的证人。孔毓兮想起上次半夜王克给自己的来电,很有可能就是那部手机关机了,呼叫转移到了自己插着谭卓勇另一张卡的手机上。
孔毓兮问这部手机有可能在哪,陈娇娇说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放在比较私人的地方。孔毓兮想起上回夜探谭卓勇的别墅,看来有必要再去一次。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日头西沉了,孔毓兮起身告辞。陈娇娇抓了一把糖和巧克力放在她兜里,她不知从谁那里听说孔毓兮有低血糖,知道她要来特地准备了许多零食,但她一口也没吃。孔毓兮苦笑,自己撒的谎必须要演下去。
“对了,你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的哦。”
陈娇娇一愣:“什么提议?”
孔毓兮望望旁边还空着的别墅,陈娇娇立刻反应过来,笑道:“欢迎你来住。”
辞别了陈娇娇,孔毓兮打了一辆车往回家去。下班时分,正是堵车的时候,孔毓兮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同时,还有那么一点饿。她伸手去摸陈娇娇给自己的糖,随便选中一块,掏出来一看,是块陈皮糖。她看看前面的司机,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把口罩从下面打开一条缝,把糖塞了进去。
吃了甜甜的东西,她心情很好,默默在心里哼着歌。可是哼了没几秒,她忽然愣住,一股熟悉的感觉在脑海中炸开。
那次返厂,她闻到的不是橘子味,是陈皮糖的味道!
因为意识模糊,有些相近的感觉会被弄混。孔毓兮立刻给蚵蚵打了个电话。
毕时逸家里,几个人正在商量孔毓兮的新发现。
武青绦说:“你是说,獬豸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做陈皮糖的工厂附近?”
“是的,”孔毓兮略一思衬,说,“最开始我以为是獬豸喜欢吃橘子,但那个气味很浓烈,不像是一个橘子或者一颗糖可以发出的,更有可能是大量生产这些东西的地方。直到今天吃了陈娇娇给的糖,我才反应过来是陈皮糖的味道,肯定是某家陈皮工厂附近。”
“可是,毓兮,”蚵蚵从电脑桌前面转过来,“这条铁路沿线附近的陈皮厂也有三家。”
几个人陷入了沉默,究竟哪里才是獬豸的藏身地呢?
毕时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蚵蚵:“你查的是小兮坐的那辆列车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毕时逸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长达四五天的时间里,如果小兮被换到其他车上,我们也无从知晓。”
蚵蚵惊道:“这怎么可能?谁帮她换车呢?”
武青绦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开口:“您的脑袋瓜终于转了一回,能想到需要别人帮忙才能换位置,但是您似乎记性不太好。”
“你什么意思?”
毕时逸提醒蚵蚵:“还记得我们前两天看的新闻吗?”
蚵蚵倒吸一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