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澄明的光晕里,又穿着白衬衫,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薛秒隐约能看到青筋纹络。
她皱眉,仔细替他系好领带,“真奇怪,你吃得也不少啊,怎么这么瘦?”
这段日子薛秒和钟敛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密切,但也挺多了,他隔三差五还要给自己做饭。
自己体重蹭蹭上冒了两斤,看他还越发清简了。
钟敛渠垂眸,看着薛秒给领带系结,指尖擦过他的锁骨,脖颈,与喉结。
“抬头我看看。”她伸手挑高他下颌,眼里蓄起笑意,“不错,我选的果然适合你。”
钟敛渠的目光从高处落到她眼底,浮光掠影的一瞥,让他心悸不已。
“嗯,谢谢。”
“不客气,我习......”
习惯一词被她及时止住,离开徐桦后,她一直在克服各种为他养成的习惯。
“我喜欢帮人搭配衣服。”薛秒笑笑,又帮钟敛渠拿来外套,捏了捏厚度,“不会太热吗?”
“酒店有空调,我也就出场的时候穿一下。”钟敛渠接过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又看了一眼镜子,微笑,“我很快就回来。”
第29章 天鹅绒
薛秒相信钟敛渠这句话,毕竟从昨天的婚宴来看,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还不如公公婆婆受到的关注多。
许多人并不是为了祝福才来的,成人社会里形形色色的交际往来大抵离不开利益二字。
这场婚礼办得如此Jing致绝lun,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宣扬钟家的名望和扩充薛广善的商务范畴。
为名为利,于公于私,从前梦寐以求的婚姻成了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在昨晚那个吻发生之前,薛秒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看着钟敛渠,已经不知该如何定义和他的关系了。
她和他是同类,所以很合适,他让她感到安心,所以可以相安无事的生活。
可是假若钟敛渠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呢?
所谓的安定,反而成了混乱的本源时,她又该怎么选呢?
“钟敛渠。”
薛秒的行为超过思考的速度,跑到走廊上忽然出声喊住他。
“怎么了?”
钟敛渠正要下楼,听到薛秒的声音,步子一顿,扶着雕花围栏侧过身看她。
走廊上铺着绒花勾线地毯,薛秒赤着脚,素净的五官在暗色墙纸的映衬下显得很单薄,眼里也有难以言喻的慌张。
钟敛渠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他靠近后,薛秒不自觉后撤两步,将手背到身后,捏紧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昨天晚上,你,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钟敛渠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顿了顿,眼神迷茫:“昨天晚上?”
薛秒点头,“就是昨晚你回到房间以后,我们.....”她看着钟敛渠困惑的神情,声音越来越小“你,不记得了?”
钟敛渠思忖几分钟后,一脸认真的摇头:“我昨天喝多了,连怎么上楼的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醒来时,居然和薛秒同床共枕,过程一概不知。
薛秒看着他,心里忽然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了。
面对钟敛渠,她总会出现莫名的冲动,求婚的时候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到了他身边,今天想要问出这个吻的缘由也是这样。
结果他居然忘了。
她垂下头,抬手抓了抓头发,长长吸了口气,脑海里的千头万绪再度停滞。
钟敛渠看她这样,心里冒出个不太妙的念头,他红着脸,试探着问,“我们昨天,难道......”
薛秒抬头看他。
“......”钟敛渠看着她柔和的眉眼,感觉喉咙有点发紧,心跳也骤然加速,鼓起勇气道,“洞房了?”
他的素质与涵养让他把这话说得比较委婉。
薛秒看着他一副比自己还不好意思的样子,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脸上都挂着火烧云一样的红。
好一会儿,薛秒才从这种莫名的纯情氛围里回神,她忽然觉得,昨晚应该是她玷污了钟敛渠。
说话的速度再次赶超思考的进度,“你不会是处男吧?”
问完后,对面的钟敛渠彻底成了只煮熟的螃蟹。
脖子和脸包括耳朵,无一不红,头顶更是快冒烟了。
薛秒再次感觉自己欺负他了,同时很诧异,二十七的男人居然还保持着如此单纯的心性。
钟敛渠抬手推了推镜框,他紧张的时候习惯这么做,然后隔着透亮的玻璃片看薛秒。
半晌后,支支吾吾的开口:“之前是的。”
“之前?”
薛秒问完后,马上反应出来他的这个之前是昨晚之前。
她本意只是想问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吻,没料到一番往来,直接变成她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