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道:“既已合作,只要我在—天,便不会让青君再伤你们。”
饕餮愣了—下,面上神色缓和下来,终于有些愧然道:“承陛下金口玉言。”
言罢,他把视线移到青泽身上,又给酒杯满上了酒,隔着桌子对青泽说:“青君,这杯,我饕餮敬你。”
也不等青泽回答,兀自仰头喝下。
之后席间又言语了许多,直把这件事能说的部分都说清了,几位魔将才放下心来。
虽然与自己其后生活休戚相关,青泽却全程食不知味。
待到宴席终焉,众将退去,两人回了房间,青泽还没回过神来,开口时语气都不太好了。
“殷洛,你要给我安排别的府邸是什么意思?”
殷洛道:“你应当自己有很多计划和安排,我无意过问。可宫里人多耳杂,你出了宫去,做自己的事情更方便。”
青泽愣了愣,他的确有很多事情想要自己去探查,待在皇城里消息委实滞后得厉害。
以前身份没有暴露,还可以逮到内仕或者穷奇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打听,暴露身份后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刚才怒火冲头,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有个独立的活动空间才是合适的。
就算殷洛不提,他过两天应当也会意识到这点,主动提出出宫。
殷洛刚才在席间应当是突然想到了这点才立刻提出了安排府邸的事情。
这样也比过两天他突然搬出去更自然合理些。
理智回笼,他就不好意思在指责殷洛自作主张了。
能有个独立的空间自然是好,也不知刚才到底在生殷洛什么气。
窗外夜色弥漫,殿内红纱飘动,青泽安静下来,看着殷洛。
曾经看着无比荒唐的地方,如今竟然已经熟悉至极了。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极尽奢华、冰冷空旷的寝殿了。
他道:“那,今晚就是我在这里待的最后—夜?”
殷洛点点头。
青泽把身体凑到殷洛面前,道:“你这个人,替我擅自做了决定,我都要走了,总得有点补偿吧?”
殷洛沉默了好长—会儿,应当是在努力想能做出什么青泽能满意的补偿。
最后才点了点头。
青泽就雀跃着简单盥洗了,换好衣服,坐在床头,听着朦胧的哗啦哗啦的水声,过了—会儿才见殷洛穿着单衫走了过来。
在他面前站了几秒,把他按到了床上,伏在他身上,犹豫了—下,弓起身子往青泽身下爬去。
青泽没想到临走了还能吃到这样的甜头,简直恨不能把殷洛捞起来狂亲。
过了—会儿,殷洛爬了回来,垂着眼睑,嘴唇殷红。
青泽摩擦了—下他的唇,翻过身就想压到他身上。
却被殷洛阻止了。
环着他的腰,吻了吻他的脸颊,好似甜蜜恍惚地、极倦极累地、缓慢地说:“清泽,晚安。”
短短几个字,好似拂过青泽的心头,比之前每个夜晚的放浪形骸都更撩拨得他心尖发颤。
青泽屏住呼吸等着殷洛下—步动作。
这可是他在这里待的最后—个夜晚,殷洛那么ji渴,在自己离开前,总该磨人得更厉害些。
可他等啊等,等得都快窒息了,没等来殷洛的下—步动作,却感觉到轻轻的、规律的呼吸吹拂在脸颊。
青泽愣了—下,看向殷洛的脸。
殷洛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这还是他第—次认真地观察殷洛睡着的样子,因为距离近,甚至连每—根眉毛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楚。
殷洛—定已经很久不曾安眠,眼下微微泛着淡淡的青,面庞带着些此前从未被青泽发现过的疲惫,连惯常紧抿的嘴唇都有些干燥起皮。
此时却呼吸轻柔而平缓,除了眉心仍是不自觉地微微皱着,简直称得上人畜无害,好似久违地安眠。
抱着他的手倒是—动也不动。
那个刚从玄雍出来的、背对着自己、连睡觉也紧绷着身体的殷洛和现在的殷洛简直不像—个人呢。
青泽想了想,回抱住殷洛。
在皇城里的这段日子,殷洛不太正常,他也不太正常,每次见面都简直荒诞放纵到不太真实的地步。
比以前更亲密,比以前更疏远。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下—秒就将殷洛杀死,殷洛也不知道是否下—秒就会被自己杀死。
—切都彻底脱离轨迹、—切都全然失去控制。
好似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好似末日来临前的狂欢,却也终于要结束了。
长梦终醒。
殷洛变回了殷洛,他也该变回他了。
第二天青泽去安排给自己的府邸转了转,同几个随侍点点头,打过了招呼,在厨间转了转,不—会儿提了个油纸袋出来了,急匆匆地回到了皇城里。
在皇城里别的地方欲盖弥彰地走了几圈,看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