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阻隔物后,阿蒲没有之前那么窘迫,但还是觉得难为情,尽力想往旁边靠。没挪多远,又被骆商摁进了怀里,他语气平淡,“风全进来了。”
俩人鼻尖挨着鼻尖,阿蒲像是鹌鹑般哦了声,挣扎着抬眼去看他表情,他脸上并没有类似她这样的窘迫,似乎再怎样难堪的事情在他这里也能轻易化解。唯一能窥见和方才不同的便是他呼吸粗重了几分。
“要聊聊天吗?”他主动问。
“聊什么呀。”
骆商语气轻柔,吐出来的滚烫热气全进了阿蒲颈窝,将被子给她捂好,他耐心问,“你想听什么?”
阿蒲想了想,打了哈欠,“听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小时候我都没见过你。”
她幼时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听过骆家还有位大少爷。直到十七岁那年冬天,白雪茫茫,她抱着烘干的衣服往外走,刚好撞见往里走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眼睛漆黑深邃,身上带着凛冽香气。
她傻傻问他是来找人的吗。
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寸寸下移,旋即轻飘飘离开。后来阿蒲才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他是从小在外养病的,所以从来没有见过。
骆商眼眸暗了暗,没有反驳阿蒲说小时候没有见过他的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想低头看小姑娘表情时,发现她早已经睡着,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粉红色,睫毛翘起来像蝉翼。
叹了口气,骆商将她搂紧怀里。
这晚并没有什么极光,次日清晨醒来时,阿蒲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滚进了骆商怀里,还像个树懒一样攀在他身上,明明自己平时睡姿还挺好的,以前和刘希睡觉时,她总说她睡觉安安静静的,从不乱动。
骆商的手搭在她腰间,阿蒲轻手轻脚挪开时,身后的人淡淡问道,“醒了?”
“刚刚才醒。”阿蒲小声。
吃过早饭,骆商陪着她沿着蒂卡波湖走了一圈,蜿蜒的湖道一直绵延到雪山脚下。骆商捏了捏她毛线帽上的红色线团,“这里春天的时候很好看,湖的两边都是鲁冰花。”
“你怎么知道?”阿蒲实在有太多问题。
“大学的时候来过这里,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等春天的时候再来一次。”
骆商手里拨弄着相机,趁阿蒲抬头的时候叫了一声她名字,手迅速按下快门。取景框里面,少女发丝有些凌乱,脸颊红红,亮晶晶的眼眸像是无辜的小鹿。穿着厚厚羽绒服和红色围巾,背景是高耸巍峨的雪山和一望无际的蓝天。
“你在拍我吗?”
骆商将相机递过去,不得不说,他照相的技术很好,每一张都宛如Jing心修过的大片。阿蒲摸了摸相机,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真好看。”
下午去了天文台和当地的小镇,回来时已是晚上,阿蒲试着将拍好的照片第一次发了朋友圈,大家都很热情地点了赞,纷纷夸照片拍的好看,阿蒲急忙在下面补充不是自己拍的。
将夏评论道,“美美美!美死我了。中间那张好看死了。”是上午骆商给她拍的那张,阿蒲自己也觉得好看,在睡袋里翻了个身。
只有陈颂一个人暗戳戳地评论了个呵,然后醋溜溜发了张自己和汤圆的合照,两张脸怼在一块,配文:留守儿童。
她被逗的乐不可支,笑眯眯地将手机举给骆商看。她身上淡淡的柑橘味nai糖的香气萦绕在骆商鼻尖,翘起来的发丝刚好勾在他指尖。
骆商眸色暗了暗,目光轻轻落在她雪白的耳廓,寸寸下移,最终落在她唇瓣上,喉结滚动。
正想俯身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夹杂着几句英文。骆商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挪开,垂下眼眸来遮着眼底神色。
因为语速太快的原因,阿蒲并没有听清。
骆商淡定地将外套披在阿蒲身上,“应该是极光出现了。”
刚出帐篷,阿蒲就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真实的rou眼看见的极光是课本上的彩印照片完全无法相比的。蓝紫色的光粒像轻纱一样笼罩着半片天空,像是一片浩荡的星海,散发着幽幽的光。
阿蒲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攥紧了骆商的手。
她回头想和他说话,却发现他目光紧紧跟着她,看见她回头的刹那,眉头松了松,淡笑道,“你看,吸引力法则是有用的吧。”
他的笑容轻松,脸上的表情让阿蒲顿时有了种错觉。觉得只要她一句话,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他都可以帮她摘下来。
他用行动证明着他话里所说的,愿意帮她挡住所有风雨雷电,也愿意陪她做任何事情。
不远处帐篷里的法国人举着相机在不停的捕捉镜头,看起来像是摄影师。他朝这边走来,对着两人说了一段长长的英文。
阿蒲听了个大概意思,男人像是在询问能不能为他们两个拍张照片,骆商礼貌地拒绝了。
男人也没气馁,尊重他们的意见,只是在离开前好奇问了句,“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这次是法语,骆商从容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