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商松了手,阿蒲感觉脚上的力气一松,自己老老实实穿上拖鞋。脚踝上链子在动作间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红色珠子衬的肤色格外细腻雪白。
他眼神一烫,狼狈地挪开目光。
他鲜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人生的第一次,很多时候都败给了阿蒲。第一次哄人、第一次吃醋计较…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坦坦荡荡地承认接受。
“你看最旁边的那颗星星。”阿蒲语气惊讶,“它刚才还没有这么亮。”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骆商淡淡嗯了声,“有这么喜欢看星星吗?”
“喜欢啊。”阿蒲抿唇笑,下巴的酒窝盛满星光,“我小时候一个人睡觉害怕的时候,都会打开窗户看星星,它们陪我睡觉。”
还小的时候,她一个人睡一间房,孙梅带着康时一起。那时候她也很想和妈妈一起睡觉,可孙梅总是敷衍着她,甚至在她发高烧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抱过她,后来她知道了,这叫嫌弃。
星星都好啊,不用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就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看着阿蒲面上一闪而过的脆弱,骆商深邃的目光愈显深沉,觉得呼吸不过来,心被捅得稀巴烂。
他嗓子又干又疼,“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有很多人喜欢你。”
阿蒲甜甜的笑,“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吸引力法则吗?”
看着阿蒲疑问的目光,他接着缓缓道,“就是指你内心所渴望的事物,总有一天都会朝着你想要的目标实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想要被喜欢,想要从容不迫,想要成为想成为的人。这些都可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虔诚的等待一朵花开,它的季节就总有一天会到,尽管一路上会有风雨和雷电。”
“我愿意…帮你挡住所有风雨雷电。”他语气从容不迫,如果有人再仔细点看,便能发现他藏在平静之下的些许慌张,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慌张。
阿蒲眨了眨眼,忽地道,“这是收费的吗?”之前补课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是商人,无利不起早。
骆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收费。”
“那…”
“费用等你考完考试再说,现在先去睡觉。”
骆商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阿蒲,她抿着嘴唇,不知在纠结什么。半晌才慢慢抬头,慢吞吞问,“今晚我能睡你床上吗?”
一阵风带着茉莉香吹来,怕骆商拒绝,阿蒲抢先道,“这个我也能付费。”
她存了一笔不大不小的积蓄,就算骆商贵一点,应该也是能付得起的,就是有点心疼,但是她是真的很害怕。
“不会很贵吧。”阿蒲抬头试探。
骆商很快将惊讶面色压下,冷静道,“也还行。”
阿蒲洗干净脚,滚进骆商被窝。冷色调的被套,她从自己房间里,将她抱着的长耳兔子拿过来。这个兔子对于她来说,就像小孩子的安抚物一样。
灰色兔子的耳朵已经被她捏得气球,骆商饶有兴致盯着她的兔子看,就听见阿蒲闷闷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心脏传来一阵绵长又尖锐的刺痛,骆商喉咙紧了紧,“你没生病,只是情绪不太对,好好调整就行了。”
“嗯。”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抬眼看骆商,夜灯映着他的半边轮廓,面色平平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起了点坏心思,“前几天太太对我说,你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你想是真的还是假的?”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他还是这么镇定,阿蒲莫名地有些气恼,扯过兔子抱在怀里,脸埋进去不吭声。骆商格外地有耐心,食指拇指并拢,捏着她下巴将她脸掰过来,“怎么不说话了,嗯?”
阿蒲别扭将脸侧到一旁,“想睡觉了?”
骆商心尖痒了痒,就像根羽毛在心间慢慢挠着。他松开手,帮阿蒲将被子盖好,隔着被子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温热的气息从上面喷洒下来。
他语气冷静,“喜欢你。”
阿蒲的心脏慢跳一拍,就像漏了一拍的钢琴曲,却弹越乱。沉默了好久,她才突然冒出一句,“可是我不能和你谈恋爱的,高三不能谈。”
骆商有时候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接下来是更加诡异的沉默。
他终于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顿了顿,他声音沙哑,顺着她的思维来,“那就毕业后再和我谈恋爱,好不好?”
这个年纪的人,谁还谈恋爱,那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做的。可现在二十六岁的骆商低头一声声问阿蒲,“和我谈恋爱好不好?”
“好不好?”
阿蒲耳尖红红的,学着他刚才不急不慢的样子,悠悠道,“我想想吧。”
骆商低声笑了笑,笑得胸腔震动,“那你想好再给我答案。”
他隔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