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商说,“多穿件衣服,晚上凉。”
这是阿蒲第二次坐骆商开的车,她依旧对外面感觉很新鲜,眼巴巴的看着车窗外。忽然,她感觉到车窗被摇下,风忽地一下灌进来,哗啦啦的。
带着傍晚城市特有的燥意。
骆商仍面不改色地开车,“头小心点,不要伸出去。”
车行驶在二环路上,稍稍有点堵,像是慢吞吞移动的蚂蚁。耳旁传来不断的鸣笛声。
阿蒲偷偷看了眼骆商,灯光下,他像是有耐心的成熟猎人,蛰伏在暗处,不轻易暴露内心想法。只是在车久久没动的时候,大拇指有节奏的轻点方向盘。
下车便看见会所大门,不似旁边建筑的灯光闪闪,它只简单挂着两盏晚灯,在夜色里散发着莹润光泽。有侍者来迎,骆商将钥匙交给他去泊车,另一名侍者引着人进去。
阿蒲没来过这种地方,看着陌生的建筑有些害怕,心里忽上忽下。
进门前,骆商忽地低声道,“放松点,就是来看看,要是不想待了,你和我说。”
里面被一排展柜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放着酒水果盘,另一边则是牌桌。此时四方都坐了人。
阿蒲踏进来,感觉许许多多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她往骆商身后躲了躲。骆商身影微微一动,彻底遮断了落在阿蒲身上的视线。
坐在正前方的年轻男人察觉到,松开手中牌,带着点阿谀奉承的笑容,“好久没见你出来,玩几盘?”
骆商没搭话,回过头轻声问阿蒲,“想过去试试吗?”
“可是我不会。”阿蒲抿了抿嘴唇,因为角度的原因,眼睛里慢慢都是他一个人的倒影。
骆商轻笑,“没关系,我教你。”
阿蒲没怎么玩过牌,只在过年时和刘希张妈他们玩过扑克,还是最简单的那种。她看着其他人面前高高堆起的钱,有些不安。
骆商拉开她身旁椅子坐下,手在她肩膀上轻按,“不用怕。”
能待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家里有些产业的,也没存着靠这个赢钱的想法。以往从来没有见骆商身边跟着人,这次带了个小姑娘来,也都给几分面子,漫不经心的陪着玩。
陪坐在这些人旁边的女生们就更不用说,她们一个个在开着冷气的包间里,穿着超短裙,露肩衣,哪个不是冻得瑟瑟发抖还要维持美丽,只有阿蒲一人,穿的严严实实,还坐上了牌桌。
更何况她身边的人是谁啊。
试问这里哪个女的没想过攀上这位,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人劝得打消了主意。
即使陪着打的人不用心,阿蒲还是输的惨烈。趁着洗牌的片刻,她轻声细语,偷偷朝骆商道,“要不还是你来吧。”
骆商慢悠悠将牌捡起来放她手上,淡声问,“再试一试?”
一局又开。和先前一样,阿蒲看着手中的牌,不知要出哪张。
犹豫之际,骆商凑过来,也许是不经意,他嘴唇从她耳廓旁擦过,留下温热的触感,他伸手抽出一张牌,“出这个。”
阿蒲手里的牌都快握不稳。
骆商及时帮她扶住,低声对她说,“认真点。”
陈京柏从阿蒲一进门就注意到她。比起上次远远的看上一眼,这次凑近了看,他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浓。他是来打发心情的,背对着窗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出牌。
旁边人笑着说,“陈大少心情好,敢情今天是来散财的。”
他嗤笑,“能捡的住你们就捡。”
看着对面阿蒲,他按灭手中烟头,“妹妹叫什么名字?”
坐在陈京柏身边的谢昭突然愣住,她今天陪着陈京柏来这里,跟在他身边很久,也看的出来他今天心情不好。但是没有想到,他会饶有兴致地问一个女生名字。
她看一眼阿蒲。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这里女生最特殊的一个,她不用像她们一样特意讨好身边人,也不用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可现在她不是了,阿蒲才是。
“叫什么妹妹,叫嫂子还差不多。”有人笑道。
阿蒲急忙抬起头想要解释,大眼睛里都是无措。骆商忽略那些声音,看向她低声问,“还想玩吗?不想玩了就去那边吃点东西。”
“嗯。”
这么久,阿蒲也累了。她不是很喜欢玩牌,年夜玩也是为了陪刘希和张妈。她点头,起身朝沙发走去。
骆商接过阿蒲位置,陈京柏垂眼,懒懒打出一张牌。
阿蒲两腿并拢,安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杯气泡水,小口小口抿着。
她面前的大屏幕放着音乐,是前几年的流行歌手。之前火的时候,她还在上学,班里女生都很喜欢她,每天都能听见教室后排传来叽叽喳喳关于他的讨论声。
她认真看着,忽然听见耳旁传来声音。
“喜欢他?”陈京柏大剌剌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却没有点燃。阿蒲往另一边看过去,刚刚他坐的位置已经被方才坐在他身旁的女生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