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在主人家面前说其他人坏话不好,但是她真的忍不住。明明阿蒲这么好,骆家谁都喜欢她,可每次提起,孙梅偏偏好把阿蒲贬进尘埃里。
空气一时沉默。
“你先回去睡觉吧。”骆商哑声道,“这里有医生。”
刘希确实也有点困了,听说医生在这,顿时放下心来回去睡觉。
外面月色正浓,骆商靠在走廊上,手指碰到口袋里的烟盒动了动,刚抽出一根,顿了顿,又塞回去。
医生往外走,看见他手上东西,挑眉,“抽烟可是会加重你着头痛的毛病。”
“没抽。”
骆商看向里面,“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在给她输ye。你看着换一下药瓶,点滴完了喂她吃药就行。”
做家庭医生,最基本的职业Cao守就是不多问,医生留下药后提着随身医药箱离去。
连绵的雨一直没有断,冲洗着窗外的月桂叶。风一吹,叶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阿蒲侧躺在穿上,穿着有玉桂狗图案的纯棉睡衣,露出小腿肚子。眼睫毛shi漉漉的,打着点滴的那只手不安分乱动。
怕针位移动,骆商小心翼翼挨着阿蒲躺下。
她的床对于将近一米八五的骆商来说实在是狭小,只能屈着腿,将她手按着不让乱动,也尽量不让自己挤到她。
发着烧的阿蒲不知道这些,她就像是小火团,感觉到凉意,便往骆商身上靠。到了后来,几乎整个人都趴在骆商身上,脸在他胸膛上一直蹭,直到找到舒服的地方才停下,露出笑容。
骆商呼吸明显粗重几分。
房间里传来药水不断的滴落声。他强撑着睡意,在药水瓶即将没有的时候及时换上下一瓶。
不知过了多久。
阿蒲小声嘟囔,“热。”
她伸手去抓自己脖子,却被骆商给按住,拿来桌上的药膏给她涂在痒的地方,将她头发撩在一旁,打着小扇子给她扇风。
迷迷糊糊之中,阿蒲想到从前。她睡梦中哭着说,“妈,你不要不要我。”
骆商被哭声惊醒,阿蒲脸埋在她胸膛上哭的很伤心,嘴里含糊说着什么东西,满脸都是泪水。
听清楚的那一瞬,骆商身体僵硬片刻。
他缓慢地伸手,拍了拍阿蒲后背,将她拥在怀里,低声哄道,“不会不要你的。”
出了汗,阿蒲身上的烧便退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醒来,她头还有点痛,出门看见自己平时用的帕子被晾在外面,那一瞬间她想起昨晚骆商哄着她吃药的场景。
昨晚她清醒过来,睁开眼便看见骆商背对着她,琢磨着手上的老式开水壶,白衬衫上有一片暗黄的污渍。见她醒来,他温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有点不会用,阿蒲教教我。”
阿蒲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按中间那粒按钮就行。”
她濒临高温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骆商会出现在她房间,下一秒就看见他端着杯温水和药丸朝这边走来。
骆商将水递给她,“吃药。”
“我不想吃药丸。”
“吃了药才会好。”
“但是它太苦了。”阿蒲一本正经的讨价还价。
骆商笑了笑,“那是你没有找对吃药的方法。正确的吃药方法是你要骗过你的鼻子,闻不见药味快速咽下就行。”
阿蒲磨蹭好久,才张开嘴巴,她拧着自己鼻子,瓮声瓮气道,“你快点把药放进来。”
“行。”骆商声音里含笑。
苦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阿蒲苦着脸咽下,嘴巴里骗人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下巴又迅速被人捏住。
骆商往她嘴里塞了颗橘子味的糖果。
第14章
甜甜的味道似乎现在还在口腔里弥漫。
手指冰凉的触感记忆犹新,她记起自己像树袋熊一样攀在骆商身上不肯松手,眼泪糊了他满身,还叫他妈妈…
好丢脸。
骆商也没生气,反而有耐心地哄她吃药又哄她入睡,嗓音醇厚的像是温柔的大提琴曲。
刘希刚走出来就看见呆呆站在门外的阿蒲,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对比着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没发烧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阿蒲甜甜道。
看着阿蒲笑起来下巴上的小小酒窝,刘希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她开玩笑,“昨晚你发烧,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你不知道你昨晚烧的有多厉害,医生说再来迟点你小命就没了,幸好我发现的早。”
“昨晚是大少爷帮你叫的医生,你待会记得去谢谢他。不过—”她迟钝片刻,“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有点太好了,像是喜欢你一样。”刘希噗嗤笑出声来,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阿蒲跟着她一起笑,“你想太多啦。”
不过阿蒲确实要去谢谢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