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她自己也观察过。孙梅和康时的眼睛狭长,而她的眼睛圆一点。
“人死都死了,你还关心这么多干什么?你把地上的玻璃碴扫一下。”孙梅绕过这个问题。
阿蒲眼睛里的光黯了黯,在明亮白炽灯光下,整张脸苍白,眼圈还带着点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注意到这,孙梅语气软了软,“算了,看你也收拾不好,还是我来吧。到时候被玻璃刺了手,照顾你的还是我。”
阿蒲常年呆在骆家,没有接触过外人,性格单纯也好哄,寥寥几句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妈,你腰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了,吃点药就行。”
这晚,阿蒲梦到从前。
梦中孙梅怀里抱着康时,大步走在前面,手上拿着拨浪鼓哄他睡觉。阿蒲小小的年纪跟在后面,被甩出长长的一大截。
她腿短跟不上,委屈地伸出手,“妈,拉我。”
隔着老远回头,孙梅瞪了她一眼,“你听话点,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听到这句话,小阿蒲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压着泪水,鼻尖通红,跑上前抱住孙梅的腿,着急的跳了跳,“妈,我听话,你不要不要我。”
一中的月假是四天,接下来的几天康时都没有回来,就连收拾书包去上学也是趁阿蒲不再的时候。
等阿蒲回来,挂在角落的书包已经不见。地上铺好的被子被重新折叠好放进衣柜,枕套和凉席洗干净晾在外面晒,地上还来不及被蒸发干净的水渍,昭示着做这些事的人刚走没多久。
桌上玻璃瓶里的插着的花换了几株。
阿蒲习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她猜测着这是不是康时想要和她和好的信号。
六月中旬,忽然下起了暴雨。
雨来得急,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等雨断断续续下了起来,气象台才发布了黄色预警。
张叔冲进雨中给花圃支帐篷,阿蒲也在旁边给他帮忙,淋了一身雨。
本以为及时洗个热水澡就行,没想到还是中了感冒,断断续续咳嗽了好几天。阿蒲就没有再去主楼,以免将感冒传染过去。
雨过后,又是艳阳天。
阿蒲去给宁清音送干洗店来的衣服,刚进大厅就听见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陈佳怡捂着嘴巴,眉眼弯弯。
“真的可以随时过来吗吗?”
宁清音抿了口茶,“对,下次再来玩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不用这么麻烦,也不用带什么礼物。你爸爸就是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我爸让我谢谢阿姨你上次的招待。”
陈佳怡说完话,眼神又飘到坐在另一侧的骆商身上。
她突然开口,“骆商哥,我听我哥说你读书的时候高数学的很好。我就不太行,上个学期高数又挂了。”
骆商慵懒坐着,骨节修长的指尖捏着报纸。听见陈佳怡前几个字,他眉头微皱,但并未说什么。
宁清音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在想写什么,虽然她心里已经将陈佳怡从儿媳妇的待选人选中划出去,不过也乐于给小姑娘一个台阶下。
“他读书的时候成绩确实很好,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辅导你一下。”
陈佳怡眼睛一亮,“可以吗?”
话音刚落,骆嘉石就忍不住想要起身离开。坐在这里听了这么久,他总算是看出来了。陈佳怡看不上他,看上的是他哥。不过这也是好事,帮他甩了个大麻烦。
他伸了个懒腰,刚对上宁清音不满意的眼光,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他大声喊道,“阿蒲。”
宁清音也看过去,“阿蒲,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阿蒲本来想等他们说完话再过去,没想到会被骆嘉石看到,她抱着装在防尘袋中的衣服,“刚刚姜姐姐送衣服来了,我帮她送过来。”
“感冒好些了吗?”宁清音问。
“好多了。”
刚刚的话题被打断,陈佳怡对突然出现的阿蒲更是没了好感,她心有不甘,重新将目光投向骆商,希望这个矜贵的男人给她回答。
可骆商起身,却慢悠悠朝阿蒲看过去,“你跟我来一下。”
骄纵惯了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她整个心更是沉了下去,不满地瞪了阿蒲一眼。
阿蒲也很震惊,手足无措。
宁清音微笑道,“我不太方便离开,麻烦阿蒲你顺便帮我把衣服放进衣帽间。”
“不麻烦。”
阿蒲老老实实抱着衣服跟在骆商后面上楼,送去清洗的都是长礼服,用来保护的防尘袋也格外厚重。阿蒲抱的吃力,步子也慢。
看着走在她前面的骆商想要追上去。
而坐在沙发上的陈佳怡,她吃了颗葡萄,看见前方骆商的脚步忽然慢了慢,似乎在等身后落后的少女。
宁清音的衣帽间很大,足足有阿蒲的卧室这么大,吊顶是水